他只是迷失了自我而口不擇言,他不是說真的,他不是真的說“我愛你”。
這次他沒有讓她有機會逃走,他的手腳纏在她身上,牢牢將她釘在他身邊。
“我不會離開你,那代表,你也不會離開我。傑,你被自己說的話給困住了。”他在她的耳邊低沉的說著:“我要你永遠都不準忘了你自己所要求的。”
這回若潔沒有和他辯論。一場辯論如果事先已知道結果,再談也是空談。他現在正下定決心以為他非擁有她不可,事實是,當他回美國後,這段情終將告一段落。
那令她心痛,知道他也會順道帶走她的心。
也許她沒有開口說“我愛你”,可是這改變不了她愛他的事實,就像他雖然說了那三個字,而她卻不曾相信過。迷惑過,也許,可是從未相信。
從他緩慢的呼吸聲中,她知道他已經睡著了。
她並沒有想睡的念頭,她有未來要考慮。她究竟該怎麼將傷害減低到最小?現在看來,離開他已經是不可能。他太堅持、太強悍,她則太軟弱於他這種不正常的愛情,無法離開。唯今之計,只有讓他回美國去了。
找到鮑殷格及華玫瑰,里奧就必定要帶他們回美國,這是讓他離開的最好時機。
里奧是被門口輕敲的聲音給驚起的。
他看向身旁,傑在他胸前熟睡著,她沒有聽到聲音,顯然睡沉了。昨夜真是累壞她,今天早晨也沒讓她好好休息,連他都睡著了,難怪她會睡得這麼沉。他小心翼翼地下床去,套上長褲,開啟了門。
站在那兒,滿臉曖昧笑意的是那位老鴇。“衛先生,現在已經下午一點多了。你們還要繼續待在這兒嗎?可別把我這兒當成了旅館了。”
里奧當然明白這幾句話,他取出皮夾,拿出幾張美金。“這些,夠了嗎?”
“我不是來跟你討錢的。”話雖這麼說,她還是收下錢。“只不過,等我們開始營業,你和你的女伴還要留在這兒,可能就比較不方便了。”
“我們不會待那麼久。”說完,準備關上門。
“噯,我這兒還有則訊息,你要不要聽聽?”老鴇朝他眨眨眼。
“有關徐福的?”
“沒錯。”她卻沒有主動開口說。她充滿期待的眼神,讓里奧再次的掏出腰包。
老鴇再度收起錢,笑著說:“有人告訴我,華玫瑰回來了,她和徐福的婚禮聽說要照常舉行。這樣一來,我想你的朋友,應該沒有事,可以自由離開或是繼續待在上海了。”
這則訊息,確是震撼。可是里奧知道只要他一踏出這地方,馬上可以從人們的閒話中得到這訊息,老鴇不過是順便發點財。
這代表什麼呢?徐福會放過殷格和華玫瑰曾經私奔的事嗎?
殷格現在又在哪裡?他和那位中國姑娘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他關上門。沒有回到床上去睡,他坐到床邊的沙發椅上,自已慢慢的把一切都想過一遍,包括傑。
傑。
他也不願意把她當成情婦。
他是老式的男人,喜歡孩子、婚姻和責任;相信婚姻是一對一的;忠實是美德。
假如不是為了愛情而只有性,他會確定對方和他一樣不會在乎。他曾交往的物件,都是一些不想再有婚姻負擔的寡婦,或是交際花之類的。在這方面,他還是有他的原則。
沒有人可以說他是浪蕩子,但他也絕非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現在,傑正在打破他的原則。
他不能娶她,也不能沒有她。
他說的“愛”,不是假的。當他那樣說時,他十分清楚自己在說什麼,自己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不明瞭性和愛的不同。
他愛她的哪一點?什麼時候愛上她?他全然說不出口。可是他明白,那種想要呵護、想要關懷、無法控制的激情、可怕的手段,和無比恐懼失去的感受都來自於那簡單的一個字。
他喜歡她笑的模樣,喜歡她激情的喊叫,喜歡她紅著臉,喜歡她生氣的眼睛。
這樣的理由夠多了嗎?
這樣的她,不該是他的情婦,而是他這一生唯一的情人,他孩子唯一的母親,他唯一的妻子。
唯一的妻子。問題是,他已有了一個妻子。無法再給她這“唯一”。
恐怕這也是他無法說出口的問題。
他知道他應該告訴她,只是他說不出口。
一個有了妻子的男人,還想有情婦,對他而言,這是不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