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也不是頭一胎了,怎的如此痛苦?”何姨娘表面上是關心管氏,事情上眼底滿是幸災樂禍。
做好是難產,最好是一屍兩命。
“夫人這一胎,比懷著大小姐那會兒要還要大,怕是會難看…”一向不怎麼吭聲的杜姨娘也喃喃自語著,一雙眼睛裡滿是擔憂。
“夫人月份還不足,怎麼突然就要生了?”何姨娘見老夫人和大小姐都不搭話,消停了一會兒就有不安分起來。
霓裳聽了她的話,冷冷的說道:“何姨娘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母親的胎有問題嗎?”
仗著孃家又混的風生水起,何姨娘的膽子又大了許多,說話也總是陰陽怪氣兒的。“大小姐見諒,夫人這胎的確是有些蹊蹺,容不得婢妾不懷疑啊…”
老夫人聽了這話,心裡頭隱約覺得有些奇怪,但管氏在生死關頭,她不好說什麼,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理會她的胡鬧。
何姨娘見老夫人新生動搖,於是更加賣力的胡扯起來。“這侯府裡好多年沒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了。夫人和眾位姐妹們也都吃了不少的藥,看過不少的大夫,可就是懷不上。怎的三少爺夭折之後,夫人就懷上了,這不是很奇怪麼?”
霓裳柳眉倒豎,眼底閃過一抹狠色。原來她不但想冤枉母親不守婦道,還將這謀害子嗣的罪名加諸在母親頭上,她真是卑劣!
“何姨娘這話可大有不妥。這麼些年來,你也沒為侯爺生下個一男半女,如今倒有臉數落起主母的不是來。你下不出蛋來,難道還是別人的錯不成?三弟的不幸,祖母和爹爹心裡都有數,豈是你隨便挑撥兩句就能隨意給主母扣上罪名的?以前念在你服侍侯爺一場,沒跟你計較。看來,前些日子的禁足,你是一點兒都沒有悔悟了。”
老夫人擰著眉,從她們二人之間的對話聽出了一些門道。不過,何姨娘的話她並不相信,因為霓裳早就將那個秘密透露了給她,她是絕對不會上當的。
“何氏,你再敢胡言亂語,小心家法伺候!”
老夫人一聲冷喝,讓何姨娘心裡也開始變得謹慎起來。這些日子她可是想方設法哄著這個死老太婆,就是想著有朝一日,她可以站在她的一邊為她說話。原以為勝券在握了,沒想到這死老太婆居然不上當,那她的一番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想到她從孃家哥哥那裡弄來的一些稀奇玩意兒全都進了老夫人的腰包,而她半點兒好處都沒有撈著,心裡頓時堵著一口氣,差點兒沒撅過去。“老夫人明鑑,婢妾真的不敢欺瞞老夫人您啊…到了這個時候,婢妾不敢再替夫人隱瞞了…就在大老爺一家子到錦州城的時候,婢妾偶然發現夫人時常偷偷帶著一個貼身丫鬟出府。後來沒過多久,夫人就懷上了,婢妾就一直很奇怪。畢竟侯府的子嗣單薄,夫人自打生下大小姐之後就一直沒有身孕。在此之前,三少爺又遭了難,婢妾將這些事情放在一起這才想出了個門道來。但平日裡,侯爺對夫人頗多維護,婢妾就算說出來,侯爺必定也是不信的。直到今日,婢妾想著侯府的血統不能混亂,就算冒著被打殺的罪名,也要據實以報,否則婢妾於心不安啊…”
若不是霓裳事先給老夫人打過預防針,老夫人聽了這話,肯定早就氣得大罵管氏不守婦道了。可是老夫人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並沒有任何的反應,這讓何姨娘突然有些後怕起來。但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能退縮了。於是給一旁的杜姨娘使了個眼色,讓她站出來作證。
杜姨娘先是微微有些失神,然後緩緩地開口,但說出來的內容卻是與何姨娘所說的大相徑庭。“老夫人明鑑,何姨娘這完全是含血噴人。夫人一向待婢妾們不薄,又對三少爺視如己出,怎麼可能會加害三少爺?還有什麼夫人偷偷出府,這也是無中生有。夫人每日忙著主持中饋,連自己的生辰都不曾熱鬧過,怎麼會三天兩頭往府外跑。還請老夫人做主,還夫人清白。”
“你…你這個賤人,居然陷害我!”何姨娘見杜姨娘突然反口,頓時又氣又急,不顧自己的身份就大罵了起來。
老夫人實在是忍無可忍,對著一旁的婆子吩咐道:“將這個搬弄是非汙衊主母的賤人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等侯爺回府之後再給她休書一封。這樣目無尊長的長舌婦,咱們侯府供不起!”
一聽要休了自己,何姨娘頓時臉色一片慘白。
她沒想到事情的結局竟然會是這樣!為什麼老夫人要處處維護著管氏,她明明就是與人有染,她肚子裡懷的是野種。不然,她的肚子比同樣月份的肚子要大了一圈,而且還是不足月就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