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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居然從她的腳底開始凝結,直直地定住了楚梵音的右腳,在楚梵音的面前,一個隱隱約約地身影顯現了出來。
楚梵音望著那朦朧的影子沒有說話,她從一開始就明白了,她要面對的並不是處於這個世界的力量,而是靈異的一些東西。
她只是靜靜地感覺到被雪冰封了的右膝下端傳來的疼痛,一點一點地滲透著骨髓,是被凍著的疼。
“是美惠子麼。”儘管是這樣,楚梵音依舊直直地挺著自己的脊樑骨,她望著那個朦朧影子的方向問了出口。
雖然只是猜測,但卻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成真,楚梵音望著面前像是一團霧一般的美惠子,在心中嘆息了一口氣。
“老師……同學……”美惠子沒有回答楚梵音,只是依舊喃喃著那一句話,讓楚梵音不由想起了那張在巷子裡出現,而沒有任何相貌的臉。
“你是不是什麼都忘了。”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楚梵音不由有些驚異,她的雙拳在握緊了之後又鬆開了。
“老師……同學……”美惠子只是站在那個石碑邊上,如同霧一般地包裹著那個石碑。就像是最最堅硬的堡壘一般,不許任何人接近。
楚梵音忽然想起那個寫著【神說,在此碑上寫下名字的人,會得到幸福……】的石碑。
她從身上襯衫夾縫裡掏出了一根瑩白色的教鞭,很神奇的用那根教鞭在瞬間切斷了包裹住她右腳的冰雪,向先前寫著那行字的詭異石碑跑去。
美惠子沒有跟上來,她依舊在那快石碑前,靜靜地喃喃著那兩個詞語,語氣空靈的什麼也沒有有,就和這裡的白雪一樣,乾淨的什麼也沒有。
也和她自己一樣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了……
和雪花一樣一乾二淨的,沒有了。
楚梵音面對著只露出了一小部分的石碑,用本就已經凍得通紅的雙手一點一點地刨開了冰雪,在被挖開的雪堆積成了一個小小的小山包的時候,楚梵音看到了剩下的字。
【神說,在此碑上寫下名字的人,會得到幸福。】
【神說,此石碑十年異變,得到十年幸福之後,必會有魔去討回借出的與利息。】
【神說,幸福不是憑空就能夠得到的,借出了,必須要歸還,此借期為十年。】
【神說,石碑上的名字是借條,破壞了石碑等於破壞了幸福契約,等於破壞了一切的幸福。】
……
楚梵音望著那塊石碑突然間眼眶有些熱熱的。
而那個由原本清秀儒弱的美麗少女變成了一團白霧的美惠子,突然從那個她一直守護著的石碑上飄了過來,在這塊有著詭異的溫度的石碑邊上轉了右轉。
什麼也看不清的她,突然從站在石碑邊上,含糊不清地喃喃著一句話,用她那原本清脆的少女音,喃喃著一個話:
“保護,不能讓人破壞石碑……”
楚梵音的緊緊地咬著下唇,然後接著看石碑下剩下的幾句話。
【神說,不讓石碑破裂,便可讓碑上的人一直幸福……】
【神說,這是神的契約。】
【此契約為:偷竊來的幸福。】
……
楚梵音望著身邊連自己的樣子都不記得了的美惠子,鼻尖心間都有些酸酸的。
“值得麼?”楚梵音不明白,為了背叛了她的兩個人的幸福,美惠子幾乎把自己的一切都捨棄了。
看著只會喃喃著幾個字的美惠子,楚梵音的鼻尖很酸很酸,酸澀的感覺從鼻尖漫上了心間,然後擴張到了全身。
美惠子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卻依舊記著那山口和今井世子沒有看到的,那行石碑上的話,死了以後依舊在守護著那個石碑。
什麼也沒有的她,卻還在依舊在守護著那個石碑。
只是為了山口和今井世子的幸福。
她不再叫親暱地稱山口老師為山口了,不再叫世子為今井世子了,而是……
“老師……同學……”那一團什麼也看不清的霧突然掉下了一滴水滴。從霧中落下,還沒有到地面上便被冰凍住了。
在那冰天雪地中成了一個小小的冰柱。
她在祝福他們吧,山口不在是她的山口了,是和今井世子在一起的男人,她也沒有資格叫那個老師為山口了,那是屬於世子的名字。
老師……同學麼……
楚梵音望著那冰天雪地中唯一的一團白霧,有些難過地走上前。
她保護著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