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計劃的風險在於,第五集團軍的迂迴行動,勢必給集結在北平城下的日軍攻擊他側翼的機會。
莊繼華用探尋的目光詢問白崇禧,白崇禧心裡也在盤算,第五集團軍迂迴的陷入迅速在他腦海中浮現,對比岡村寧次的部署,範漢傑將他的肋部裸露在岡村寧次面前。
白崇禧搖搖頭:“第五集團軍的迂迴很容易受到岡村寧次的攻擊,而且,範漢傑一旦離開涿州,湯恩伯就剩下三十一集團軍和二十四集團軍,二十四集團軍有牽制日軍右翼,掩護衛立煌的任務,所以他不可能在涿州投入力量,三十一集團軍將獨立面對谷壽夫,兵力這一帶的攻勢就只能停止,岡村寧次便很快察覺我軍主攻方向。”
說到這裡,他上前兩步:“文革,我建議將獨立第二坦克師調給孫震,二十三集團軍可以劃給宋希濂,但不用太快投入戰鬥,先從第二集團軍中抽調四十軍加強二十二集團軍,要充分利用二十二集團軍開啟的這個缺口。”
缺口,這是條狹窄的缺口,在縱深,靠近北平的地區,隱藏著岡村寧次從各條戰線挑出來的精銳主力,莊繼華可以想到,岡村寧次也一定看到固安被攻克後的危險,他也一定不會坐視這裡的情況繼續惡化。
莊繼華沒有立刻下達命令,他坐在地圖前發呆,白崇禧有些著急,正要繼續勸說,徐祖貽卻輕輕遞過來個眼色,他遲疑下,便隨徐祖貽出來,就在這時,他感到作戰室內的參謀們,幾乎同時放輕了動作,連一向嗓門比較大的上官竣,也閉上了嘴巴。
“司令心裡坑定有想法,可能他覺得還不成熟,還有疑問,等等吧,我們出去轉一圈。”徐祖貽向白崇禧解釋後,便拉著白崇禧到後院散佈。
戰局發展不順利,倆人都沒什麼心思閒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也是中**隊處於進攻狀態,整個戰局還在掌控中,倆人也才有時間到這裡散佈,要換武漢會戰那會,能散佈也只能是岡村寧次和畑俊六。
“文革的習慣便是這樣,他心中有不成熟的想法,便會一個人盯著地圖猛看,等想法成熟了,自然會告訴我們。”徐祖貽先後與莊繼華合作了幾年,對莊繼華的某些習慣比較瞭解。
“也就是說,他對我們的方案不滿意。”白崇禧忍不住苦笑下,語氣中略有些不滿,這要換個司令官,他的語氣坑定充滿鄙夷,但對莊繼華不能。第二次津浦路會戰中,正是由於他的錯誤,導致整個五戰區陷入危險中,幸虧莊繼華絕地反擊,才挽救了局面,也讓他的失誤顯得沒那麼嚴重。
不過從目前來看,莊繼華在戰前的部署有些問題,中集團宋希濂的兵力稍顯薄弱,增強中集團是一定的,只是兵力多少怎麼打的問題。
黑暗中,徐祖貽點了點頭,莊繼華想法成熟後,一定會拿出來與他們討論,那時,還有機會。白崇禧沒再說話,倆人靜靜的繞著後院的小池塘走了三圈,然後在池塘邊的小亭裡坐下來。
白淨的冰面將月光靜靜的反射回來,院子裡顯得並不那麼黑,幾株殘荷被冰凍在池塘中,乾枯的莖葉,顯得那麼無助。倆人想著心事,過了一會,徐祖貽猛然一拍腦門:“我知道文革在打什麼主意了。”
白崇禧連忙問道:“哦,燕謀兄,說說看。”
“第五集團軍迂迴固安,他的側翼勢必受到岡村寧次的攻擊,岡村在北平城下集結了五個師團,這五個師團是文革心中的刺,他以前說過,不想強攻北平,所以一直想將這五個師團調出來殲滅。”徐祖貽解釋說。
“你的意思是,他想將第五集團軍作誘餌,”白崇禧皺起眉頭,隨後又搖頭:“不對,不對,岡村最多能抽出兩個師團,西山地區必須放一個師團,大興房山地區也必須要一個師團,…,可兩個師團顯然兵力不足。”
“對,那就只能從涿州調兵,”徐祖貽有些興奮了,用手在虛空中比劃著,似乎有幅地圖掛在面前:“谷壽夫在涿州正面71師團和121師團,右翼是26師團和149師團,左翼36師團,城內有64,第6,13,共3個師團,他會抽調那些部隊呢?我認為他會從正面和城內調兵,會同左翼的36師團,嗯,可能第四戰車旅團也會加入,我認為他至少要調五個師團,才能迅速擊潰第五集團軍,否則,一旦戰況膠著,對岡村就非常不利。”
“如果是這樣,我們要有一支部隊,突然出現在涿州以西,向日軍增援部隊發起反衝擊,比如,第一機械化集團軍,對,就是第一機械化集團軍,文革一定是這樣想的。”白崇禧興奮的一拍大腿站起來:“走,找他聊聊。”
倆人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