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會是什麼呢?顧客來了,不是來吃飯的,是來受氣的,夥計可以不管你,廚師的菜可以很難吃,你愛吃不吃,反正我的工資不會少。“
這?李之龍愣住了,可想想看,好象是這樣,既然飯店的生意好壞與經營者無關,那幹嘛要操心有沒有客人;可這又不對,不應該是這樣,李之龍感到其中好像有些東西沒抓住,但又說不出來是那裡。他當然說不出來,這些經濟方面的理論要等到總設計師時代才能逐漸建立。
“你要說思想教育,對嗎?”莊繼華沒等李之龍發問就直接說出了他想說的話:“我不知道能不能行,可我知道想起一個老師的話,前段時間去阿淑他們學校,聽一位老師說儒家的目的把皇帝教育成聖人,然後再把大臣教育成聖人,然後把官員教育成聖人,再由官員把百姓教育成聖人,兩千年了,儒家沒有成功,在田,你認為你們需要花多少年才能成功?”
“怎麼能這樣比較呢?我們是無產階級。”李之龍不相信也不服氣地反問。
“文字不同而已。你知道嗎?有位經濟學家,他說這世界上沒窮人,有的只是待富者。”莊繼華笑著說,劉殷淑噗哧笑出聲來了,潘慧勤紅著眼卻也忍不住笑了。
“誰這麼無聊,你在美國聽說的?良心被狗吃了。”李之龍懷疑的看看莊繼華。
莊繼華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只要是人就會有私心。也許在年青時沒有,老了會不會有?比方說吧,你們很快就會有孩子,你想不想你們的孩子接受好的教育,想不想他們以後能有好地工作和生活?想,那就是你的私心。”
就像前世很多官員願意在國內作“僕人”。卻不願意他們的子女作主人,紛紛把子女送到資本主義社會去接受剝削。
“能真正做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人少之又少,至少我做不到。而且我認為你,不但你,現在的很多黨員也作不到。”
“我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信仰沒了,可以再去找個信仰。”莊繼華無所謂的對李之龍說。
“那你信仰什麼?”李之龍感到走投無路,有些自暴自棄了,今天莊繼華無情地揭開了蓋子,讓他痛上加痛。
“如果你說的是政治信仰,那我告訴你。我沒有真正的政治信仰。”莊繼華坦承道:“我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比如說加入黃埔,是因為我認為中國現在最需要地是實現民族獨立,所以我加入黃埔。其他的都可以變。我沒有政治信仰,但我有我的道德標準,我按照我的道德標準做事,不愧於心,不愧於人。”
李之龍沒想到莊繼華的回答居然如此坦白。他傻傻的看著莊繼華。也許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才會來看自己。也許正是因為這個他才不顧一切的規勸自己,想到這些,他的眼圈紅了。
他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站起來:“你莊文革是我的朋友,今後不管怎麼變,你都是我的朋友。”
“我們不是朋友是什麼!”莊繼華笑著站起來:“明天我去找找鄧主任,讓他想辦法幫你找個工作。”
“不用,我自己去。”李之龍坦然地說。
“好,那裡跌倒就在哪裡站起來,讓那些人看看,你李在田沒有被打倒。”這下莊繼華真的高興了,李之龍的這道坎需要他自己去翻,他現在打算去翻了。
送走李之龍後,劉殷淑挽著莊繼華地手臂,兩人向學校方向緩緩漫步。略有腥味的海風陪伴著他們,街上行人稀少,偶爾有黃包車伕上來問話,均被他們拒絕。
“阿淑,有件事我要說對不起,”莊繼華的話驚醒了沉醉中的劉殷淑。
“什麼事呀?”
“我走不了了。”莊繼華為難的說:“校長不讓我走。”
“啊!”劉殷淑站住了,她很擔心,特別是聽了剛才莊繼華說地中山艦地內幕,讓她害怕,太可怕了,李之龍明明是冤枉的,卻沒人願意為他申冤,甚至無處申冤。
“不幹了都不行嗎?”劉殷淑眼圈紅了,話裡都帶著哭音。
莊繼華把她拉進懷裡,隨即躲到一個角落。
“別怕,別怕,”莊繼華心裡隱隱有些後悔,不該當作劉殷淑地面說那些:“放心吧,我不會象在田那樣,你看我一直很謹慎的。”
“可是,可是………”劉殷淑著急的死死抱住他,生怕他被什麼奪取似的。
“沒事,沒事,親愛的。”莊繼華低低的唉她耳邊呢喃道:“放心吧,沒事,在田吃虧就吃在他太驕傲了,我和他不一樣,我一直很謙虛,而且我和校長關係很好,這可以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