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莊繼華髮了會呆才慢慢轉過身:“你知道校長最擔心的是什麼嗎?”
李之龍想了想說:“忠誠,我們黃埔同學的忠誠。 ”
“這話只能說是對了一半,甚至連一半都沒達到,”莊繼華說:“他最擔心的是有人在黃埔內另成一派,所以他如果抓到鄧主任,就會殺掉他,因為鄧主任會在黃埔另樹一幟,進而動搖他在黃埔系類的絕對權威。 ”
“你不讓光亭他們聯名,是不是就是擔心校長認為你在黃埔內拉幫結派?”李之龍問,莊繼華點點頭,李之龍心裡直冒冷汗,他終於承認自己不是搞政治地料了,莊繼華心機地深遠是他所不能預料的。 他想起中山艦前莊繼華對他的種種規勸,那時候他是何等風光,獨當一面,大權在握,有最高領導的信任(當然那是汪精衛),可轉眼間就淪為階下囚。
現在的莊繼華與那個時候的他是何等相似,但莊繼華卻沒有衝昏頭腦。 依然冷靜的分析局勢,這是他地幸運。 也是大家的幸運地。
“可是陳誠,胡宗南,賀衷寒,陳立夫他們不是同樣組織小團體嗎?校長就沒管。 ”儘管承認了莊繼華地說的沒錯,可他還是有些不解。
“那是因為他們絕對服從校長,更主要地是他們的團體是在工作中慢慢形成的,陳誠提拔的都是從他地老部隊十一師和十八師出來的。 胡宗南則更是校長伸向西北的一支手,校長必須扶持他,所以有事情校長也阻礙不了。 ”莊繼華說:“不過有一條,不管是陳誠還是胡宗南,他們的就算以他們為首領,但也必須忠於校長,而且在他們的小團體中,校長室第一位的。 首領是第二位。 ”
李之龍想了想點頭承認,的確上下級關係,私人關係,這些是自然形成的,不管是誰都阻止不了。
“靜江先生眼光老辣,當初我想拋開校長自己來幹。 可他一眼就看穿了這個想法地幼稚,才把我推到校長的跟前。 ”莊繼華嘆口氣說:“但是我和校長有嫌隙,而且是政治上的,所以我不敢結黨,但是我也必須要有與我一條心的人。 ”
說到這裡他指指窗外,語氣沉重的說:“在田,別看這裡那麼多人,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相信的人。 ”
李之龍並沒有露出激動地神色,他只是贊同的點點頭,顯然他也得出了這個判斷。 莊繼華北上。 為什麼要把杜聿明帶走,讓他來全面負責。 莊繼華是在扶持他成為開發隊的二號人物。
“西南開發的真正危險不是現在,而是將來,是在抗戰開始後,或者西南開發成功之後,”莊繼華接著說:“現在校長還需要我的資金,我在海外的人脈,來實現西南開發,但抗戰一旦開始,或者隨著工廠礦山的增多,產生巨大的經濟利益,那就會引起很多人眼紅,會有很多人要求分一杯羹,那時才是我們真正危險的時候。 ”
李之龍臉色一下變得慘白,西南開發的計劃他是知道地,如果按照這個計劃完成,就算完成八成,那也是近百家工廠,幾十座礦山,他地產值將達到驚人的幾十億元,面對這樣一座金山,那些權力人物會忍得住?
“所以我需要你地幫助。 ”莊繼華看著李之龍的臉,慎重的說:“我一個人看不住這些東西。 ”
“你要我怎麼幫你?”李之龍定定神鄭重無比的問。
“首先解開你的心結,儘管你把它鎖在你心底深處,可無論我還是校長都十分清楚,你對當年的事情並未忘懷,所以你要找機會向校長證明,你已經忘記了,讓他相信你。 ”
莊繼華的話擊中李之龍心底最深層的秘密,他有些苦澀的點點頭,可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才能讓蔣介石相信他。
“我會給你創造機會的,但在平時,你也要注意,別以為校長不知道開發隊內的事情,這裡面校長不知安了多少耳目。 ”莊繼華的笑容同樣苦澀,可看到李之龍的神態,莊繼華不得不換個口吻為他寬心:“在田,校長是有些毛病,比如喜歡攬權,好獨斷獨行,但有一點我是相信他的,那就是他不會賣國當漢奸,國家利益始終在他心上。 所以為了國家,你也應該與他和解。 ”
李之龍艱難的答應了,莊繼華很是欣慰,臨了李之龍問:“李安定的事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我也去做保?”
“不行,你不能動,光亭他們可以寫,但你一個字都不能寫,明白嗎?”莊繼華非常認真,李之龍想想後明白了,首先他與李安定沒有任何來往,其次蔣介石還不完全相信他,不能給蔣介石處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