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員長地意思我懂,”莊繼華嘆口氣猶豫著說,張學良聞言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莊繼華解釋道:“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讓我從西南開發經費中撥出購買武器彈藥的錢。”
“西南開發的經費?”張學良頗感意外,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西南開發的經費不是來自國家,是來自海外華僑的捐款,”莊繼華平靜的說:“這是海外華僑為了援助祖國抗日募集地資金,用來勘探礦產、建設公路鐵路。他們把這筆錢交給我,讓我全權支配。我可以從這筆錢中調出部分支付東北軍的貨款,並贊助東北軍兩百萬。”
張學良聞言感慨不已,可他還沒開口,莊繼華卻又補充道:“不過我們確實沒有那麼多貨,步槍我最多可以給您五千支,機槍可以多給些,迫擊炮也可以多些,子彈手榴彈炮彈可以按照你的要求給,少帥,請體諒我地難處。”
莊繼華的誠懇讓張學良有些動容,他不知道該如何向證監會表示感謝,良久才說:“文革,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以後有什麼事請儘管開口。”
“少帥言重了,希望少帥以後要三思而後行。”莊繼華意味深長的說,在他看來,這位少帥是個性情中人,在他看過的西安事變這部電影中,抓蔣介石顯然是一時衝動,而後送蔣介石回南京更是衝動的結果。
張學良顯然以為莊繼華說的是剛才他用軍餉買武器的事,於是他自嘲的說:“我張漢卿現在是身無分文,過街老鼠似的人物,我只有到戰場上去才能洗刷以往的恥辱,文革,多謝你還看得起我。”
就衝剛才那幾句話,張學良就看出來了,莊繼華雖然是蔣介石地親信學生,但他與陳誠這樣地親信不完全相同,陳誠對蔣介石惟命是從,可莊繼華卻不,蔣介石沒能完全控制住他,至少在重慶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有了這番交流,兩人在接下來地交往中就更放鬆了,張學良證實了他起初的判斷,莊繼華是個外表隨意內裡其實十分嚴格的人,軍營裡軍紀森嚴,違紀官兵都會受到嚴厲懲罰,不過這些懲罰中卻沒有體罰。軍營裡每天三操兩講,無論颳風下雨都概無例外。
莊繼華還抽出時間陪張學良去工廠轉轉,張學良看著從流水線上下來的一門門火炮,不由有些感慨:“要是我們多幾個這樣的工廠,何愁日寇不除,共匪不滅。”
“是呀,可惜我們的時間太短了,國家連年戰亂,外患內憂,紛至沓來,沒有給我們安心搞建設的時間。”莊繼華也嘆口氣說。
“文革,你說這次川西北剿匪的結果會怎樣?”張學良問。
“實力對比看,我們肯定贏。他們走錯了方向。他們應該北上,去副司令那。避開南面我軍主力,他們現在還沒有實力與我軍主力正面抗衡。”莊繼華斷言道,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張學良最終決定發動西安兵諫,這兩天的交往來看,他雖然對蔣介石有所不滿。但還是認為蔣介石是目前中國當之無愧的領袖,應該支援他服從他。
按照莊繼華的意思,紅軍最終會全部進入西北,可張學良卻依然信心十足,在他看來經過長途行軍的紅軍戰鬥力低下,雖然在不久前的勞山戰役中110師師長何立中戰死,可在他看來,這是因為東北軍指揮官疏忽大意所致。
莊繼華瞄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沒有接受自己地提醒。於是也不再提這話題,張學良畢竟是軍人話題還是離不開軍隊。
“文革,你如此盡心訓練這支部隊。是不是想到川西北戰場一顯身手?”張學良問,對莊繼華地才能張學良還是比較清楚的,熱河之戰在他離開之後居然打出這樣一個結果,讓他非常驚訝,這也在某種程度上讓他明白日本人是可以被打敗地,同時促使他下決心戒毒,振作精神。
“黃埔同學都知道,我是支援國共合作的,兩黨之間的內戰我不打,這支部隊是以日軍為作戰物件的。他不會開上剿匪前線。”莊繼華毫不隱瞞自己的觀點和目地。連蔣介石都知道的事,何必再遮遮掩掩呢。
“你說中日戰爭一旦全面爆發我們能取勝嗎?”張學良又問。他雖然願意犧牲,但也知道日軍強大,中國弱小,對於收復東三省並獲得抗戰的勝利信心不足。
其實這不是張學良一個人的問題,這是很多人的問題,這個時候的中國,青年熱血,尋找各種能夠救亡圖存的道路,穩重的中年和老年在對比中日實力後,卻又普遍感到悲觀;以至於精英階層遍佈迷茫,他們一方面不願意對日本步步退讓,國家領土丟掉一片又一片,可另一方面又感到打不贏,所以他們不知道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