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時有座浮橋,恐怕能跑出不少人吧,莊繼華忍不住這樣想。
宋希濂還沒答話,張靜江卻插話問道:“文革,西安到現在還沒訊息,你就一點不擔心。”骰子已經擲下了,有什麼好擔心,明天校長能離開西安。“莊繼華肯定的說:”張楊也明白,他們目前最大的優勢就是校長;如果這張牌失效了,那他們將一無所獲。我們感到時間緊,他們也同樣感到時間緊,汪精衛要回來了,沒有師母在南京,聯席會議的態度很可能轉變,那時雙方就都沒有退路了。“
“共C黨方面會同意放校長回來嗎?”儘管共C黨方面給南京發來通電,呼籲和平,但南京方面還是不肯相信,畢竟雙方結下的仇太深。
“當然,我恰恰認為共C黨方面是真想放校長回來,”莊繼華望著天邊逐漸最後一抹亮光淡淡的說:“你們注意到沒有,**給中央的電報,還有事變剛發生時蘇俄的態度;我認為蘇俄肯定給他們施加了影響,為了蘇俄的利益,斯大林也會讓校長回來。”
“這點,我贊成共C黨方面是想放委員長回來。”張靜江點頭說,他轉頭看看黝黑的南京:“不過,他一回來,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折戟沉舟,再也爬不起來了。”
這個話題就有點沉重了,這場戰和之爭包含地東西太多,捲入地人群、團體也太多,莊繼華已經有些感覺了,孔祥熙提出那道最後通牒前,是與他和張靜江而不是與陳家兄弟商議,這已經就表明態度了,宋美齡沒有忘記陳家兄弟最初的“背叛”。
不過藍衣社肯定是最大地輸家,他們至始至終主戰,賀衷寒的種種舉措無不引人生疑,藍衣軍,白衣誓師,兩道通電,重重舉措。蔣介石回來必定清算。
當然最大地贏家肯定是莊繼華,他從頭至尾對宋美齡堅定不移的支援在某種程度上扭轉了南京的局勢,蔣介石宋美齡對他的信任將增加一種空前地程度。
“是非成敗多少事,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莊繼華嘆道:“兩千年了,這條江見證了多少興衰。可回頭來看,又算什麼呢?又有什麼呢?法西斯主義本就是個極端的思想,不適合中國。藍衣社解散了也好。君山他們經此挫折,也不見得是壞事。”
眾人沉默了會,宋希濂才低聲問:“你認為校長會解散藍衣社?這可是他老人家親自下令成立的。”
“可藍衣社已經變了,與當初成立的主旨背道而馳,你看看這些年,爭權奪利,貪汙腐化,紀律鬆弛。四年前宣稱的鐵血、紀律、廉潔。現在還剩多少?”莊繼華搖頭嘆息道,蓬勃興旺的藍衣社短短几年就要煙消雲散。
“藍衣社可有上百萬人。校長就這樣把他們解散了?”宋希濂還是有點不相信。“一下就解散恐怕不會,不過解散卻是肯定地,你們那位校長這方面的手腕高著呢。”張靜江慢悠悠的說,其實他當年也不看好這個組織,不過他是從他與蔣介石私人恩怨地角度來看的,後來與莊繼華交流後,他才有了反對理論基礎,而這次的判斷則是基於他對蔣介石的認識做出的。
“文革,接下來要做什麼?”宋希濂有點好奇,他不喜歡政治。但這場事變就是政治範疇遠大於軍事範疇。完全讓他看不明白,只好求助於莊繼華了。
“做什麼?還能做什麼。好好練兵,準備打仗。”莊繼華說到這裡像想起什麼來:“對了萌國,把弟妹和侄兒侄女送到重慶去吧,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手忙腳亂?”宋希濂疑惑的扭頭看著莊繼華,忽然之間明白了:“你是說抗戰就要開始了?南京還守不住?是這樣嗎?”
莊繼華沒說話,他站起來伸個懶腰,深深吸了口江上吹來的寒風,有點沉醉的說:“我們這代軍人是幸福地,也是不幸的,希望我們能把該打地仗都打完,等丫丫他們長大了,就不用再打仗了。”
“文革,如果你堅持這個判斷,那麼江浙一帶的廠礦是不是應該遷移了?”張靜江沉聲問。
這讓莊繼華的不好回答,如果說該,那麼什麼理由呢?明年就爆發全面戰爭?依據在那裡?如果不是,戰爭一旦爆發,這麼多企業來得及搬遷嗎?莊繼華心裡拿不準。
猶豫半響,莊繼華最後還是沒敢把話說死:“明年不打,後年也要打;告訴他們,不要再擴大江浙一帶的生產廠了,把重心轉到四川雲南去。對了,先生,能不能組織一批上海的工商界人士去雲南考察一下,那裡的礦產比也是非常豐富的。”
“這個沒問題,交給我和阿德哥了,”張靜江大包大攬,現在他和虞洽卿在上海灘工商界有點說一不二的架勢:“文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