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從gcd那邊過來的,”龔楚語氣有些落寂:“無論在粵軍還是在中央軍,從來沒有那個長官像莊司令這樣會放手使用我們,我們是指我們這些從gcd那邊過來的人,包括我,包括楊遇春。”
龔楚說到這裡站住腳步,徐祖貽也停下來,龔楚看著徐祖貽鄭重的說:“這些天,我在司令部,我知道莊司令壓力很大,戰局發展不順,他心裡憋著口氣,出不來,有些衝動的地方,我們應該體諒。”
徐祖貽明白龔楚什麼意思了,他笑了笑:“聽說,gcd那邊每個部隊都有政委,負責思想工作,龔處長在那邊該不是干政委的吧。”
“在那邊乾的工作挺雜,什麼都幹過,編輯記者,政委,軍事主官,大革命時期還做過農運。”龔楚苦笑下,他聽出徐祖貽話裡的揶揄,他沒打算反唇相譏:“這段時間我觀察過莊司令,他這人還是比較公平的,少有派系之分,你看他身邊,有黃浦系,義勇軍,川軍,滇軍,還有我這種前gcd人,他都敢用,也敢放手使用。”
徐祖貽入圍楞了下,他明白龔楚這是在提醒他,他也不是黃埔系出身,嚴格的說,他是東北軍出身,當年張學良易幟,他就是與中央的談判代表之一。
以前東北軍和張學良是他的靠山,可現在這個靠山倒了,他憑藉這些年在北平任職期間搭上了何應欽這條線,若沒有這個關係,這個戰區參謀長還輪不到他。
徐祖貽添添有些苦澀的嘴唇,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被龔楚看破了,這是在委婉的勸他留下來。
“莊司令,年少氣盛,再加上這一次作戰本就不是他設想的,他盡了最大努力配合,可最終卻落下這麼個結果,這放誰的身上都不好受,發點或很正常。”
徐祖貽慢慢面對龔楚:“龔處長,我對莊司令沒有絲毫報怨,那個訊息傳來,我也氣炸了,我只是擔心他在暴怒的情況下作出不理智的決定。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龔楚看著他微微點頭,他能做的都作了。之所以與徐祖貽談這麼多,在他看來徐祖貽和莊繼華都是比較好處的長官,徐祖貽沉穩,莊繼華銳氣;莊繼華沒有派系之見,徐祖貽江湖經驗豐富,凡事留人一線,在這兩人手下可以放心大膽的做事,前途有保障,如果換一個人來,會來個什麼樣的人就不知道了,倒不如把徐祖貽挽留下來。
兩人又繞了兩圈才返回作戰室,到門口就看見花春站在那,有點百無聊賴的與兩個軍官閒聊。看到徐祖貽和龔楚過來,三人連忙敬禮。
“花處長,你來做什麼?支前隊和新兵招募怎麼樣了?”徐祖貽問。
宣傳處實際工作並非只是宣傳,還要負責組織支前隊和招募新兵,原來是鄧文儀在負責,後來鄧文儀去了武漢,現在暫時由花春負責。
花春嘆口氣,愁眉苦臉的說:“參座,您不知道,這裡的刁民很多,紅槍會、妙道會、看家隊、自衛團,遍地都是,每個村子都有武裝,小鬼子不讓進,國軍也不讓進,城市裡還好點,商丘、虞城組建了幾個支前隊,農村還沒開啟局面,新兵也只招了三千人。”
花春完全沒想到豫東的情況會這麼複雜,這裡幾乎家家有槍,村村有武裝,各村聯防,鑼聲,周圍十數個村子的人一湧而出,而且這裡及其排外,應該說是排穿軍裝的,根本不讓他們進村。
“這一帶,兵匪遍地,老百姓早就受夠了。”徐祖貽搖頭說:“看來你的任務不輕呀。”
“還是參座體諒我們,”花春立刻順杆爬上來,給徐祖貽和龔楚作揖:“待會司令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徐祖貽和龔楚忍不住樂了,這莊繼華身邊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魯瑞山脾氣耿直,伍子牛直率中帶著圓滑,宋雲飛嚴肅冷峻,趙漢傑真誠,宮繡畫七竅玲瓏,實際拒人千里之外,這個花春就是屬泥猴的,有些痞賴,也不知莊繼華是怎麼調教的。
“你這個花春呀,怎麼,司令交下的任務沒完成?”徐祖貽笑道:“這我可沒辦法,你就等著挨訓吧。”
“參座,我的好參座,”花春苦著一張臉,連聲哀求:“讓我至少組織三萬人的支前隊,招收兩萬新兵,要在重慶就是小菜一碟,可豫東這個情況,昨天去個村子,任我嘴皮子說破,連村口都沒讓我進。又不讓我抓丁,這任務怎麼完成?這司令那,就是這樣像個小媳婦,什麼都怕,又什麼都想作。”
“小媳婦?花春,你就這樣在背後說我?”莊繼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花春心中一寒,身體卻滴溜溜迅速轉過來,面對莊繼華,立馬改口:“誰敢說長官是小媳婦,我們司令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