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你打算怎麼作?”莊繼華又問。
“雖然他們不認我是黨員了,可我還當自己是黨員,黨費我照樣留著,一年以後再補交;海軍中繼續查走私。堅決杜絕走私行為。”李之龍神色堅定地說:“我要讓他們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共產黨員。”
“那你完蛋地可能性恐怕是九成。”莊繼華不動聲色。立刻給他補上一句。
李之龍被迎頭一盆冷水,剛起的情緒立刻被澆滅,他不解地瞪著莊繼華,等待他的解釋。
莊繼華給他倒上一杯酒,李之龍沒有動。莊繼華拿起酒杯與他面前的酒杯輕輕碰一下。一口乾了,然後才說:“在田。論年紀你比我大,我該叫你一聲大哥,”說著莊繼華又給自己到上一杯酒,喝乾之後才說:“你被處分我一點都不奇怪,我就要下部隊了,以後這樣喝酒的機會恐怕很少了,在田,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為你擔心,現在僅僅是共產黨內處分了你,我擔心以後國民黨內還要處分你。”
莊繼華這話讓李之龍和潘慧勤同時色變,他們不知道莊繼華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潘慧勤首先沉不住氣了,她花容失色的問:“文革,你是不是聽到什麼?”
莊繼華搖搖頭:“不用聽,動動腦子就明白了。去年這個時候在田還是個中尉,一年的時間就變成了中將,這個提升速度恐怕前無古人了,後也很難有來者,對在田來說四個巨大的榮耀,所以你忘記了,榮譽與危險都是相伴而行的,早起地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子被鳥吃,任何事情都是相對;你升得這樣快,妒忌你地人無形中增加了很多;你在海軍打擊走私,事情雖然是對的,可是你卻得罪了海軍中幾乎所有重要軍官,現在我們算算你的敵人有哪些?妒忌你的人,因查走私被你損害利益的人,想當局長地人,在田你現在可以說是四面皆敵。當初我再三勸你多與校長走動,我為什麼要你這樣呢?就是想到你需要一個外援,蔣校長是最好地人選,可是你不聽,非要與汪主席摻合在一起,我告訴你在田,你真要出事了,汪主席一點忙都幫不上。”
莊繼華今天不打算輕言細語,反倒是重拳出擊,他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但他要提醒李之龍,即便他不聽,他也算盡到朋友的責任了。
李之龍和潘慧勤驚呆了,他們沒想到莊繼華把話說得這樣明,更為莊繼華表現出對汪精衛地巨大不肖。潘慧勤這是第一次與莊繼華正式交談,她象不認識莊繼華一樣看著他。
“汪主席是國民政府主席,軍事委員會主席,是校長的上級,文革,你怎麼這樣對他。”潘慧勤不解的問。
“他最主要的問題是性格,文人氣質太重,作什麼都優柔寡斷,想做大事又怕擔責任,這樣的人在危機來臨時是不可能擔起重擔的。”莊繼華平靜的說。
“在田是蔣校長的學生,蔣校長也會幫他的。”潘慧勤抱著希望眼神看著莊繼華,但莊繼華冷冷的說:“不會。”
潘慧勤失望的看著莊繼華:“為什麼?在田不是他的得意門生嗎?”
“那你問問在田,在廣州這麼久,他去見過校長几次,為什麼不去?”莊繼華的話非常冷。
“能有什麼事,你這是危言聳聽,”李之龍忽然開口說道:“我身正不怕影斜,不需要什麼外援,也不怕有人暗中使壞。”
莊繼華神色不動,這種情況他已經料到了,他點點頭:“我相信你不怕,可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嫂子作想。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嫂子怎麼辦?”
李之龍猶豫得看看潘慧勤,他的眼神中充滿愛憐,心痛。良久才緩緩道:“現在已經這樣了。還能補救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給你一個建議。”見李之龍態度和緩下來,莊繼華鬆了口氣。李之龍露出傾聽的神態,莊繼華才一字一句的說:“找機會多與校長接觸,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是,軍艦調動,一定要先告知校長,然後再執行。”
李之龍有些意外的看著莊繼華。不知他為何提出這樣一個建議,要知道蔣介石是衛戍司令。也是軍事委員會委員,可他不管海軍,海軍歸海軍局管,上面的直接領導是汪精衛。李之龍納悶的看著莊繼華,希望他能作出解釋。可莊繼華卻不再解釋了。
他忍不住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這樣作就行了。”這是不能解釋地,一旦作出解釋。就會陷入越描越黑越說越亂。
“可校長不管海軍的。”
“校長是衛戍司令,管著各個炮臺,你就以協調行動的理由通報校長。”莊繼華仍然沒有解釋,只是給他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