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糧食緊張,政府下令禁止用糧食釀酒,清酒已經是千金難求,就連軍官俱樂部也不再提供酒精類飲料。立高之助居然說他有酒,這讓中島康健很是驚訝。
軍人在戰爭中總是能吸引很多目光,特別是在日本這個好戰的國家內。路過的人紛紛投來奇怪的目光,這對組合有些奇怪,一個嚴整的軍裝,肩上金星閃閃;另一個挑著擔子,一個筐裡還有些菜,帶著濃厚的鄉土氣息。
“呵,看來和你走在一起,給我添了不少光彩。”立高之助今天似乎吃了藥,總是在不斷嘲諷挑釁。
中島康健也不生氣平靜的說:“怎麼心態不平衡了,要不咱倆換換。”
“想得美,”立高之助一笑搖頭說:“唉,你可是剛得了勳章的英雄,這就想打退堂鼓,也太對不起那塊勳章了吧。”
中島康健鼻孔輕輕哼了聲,不提這塊勳章還好,提起這塊勳章他便有氣。他還在朝鮮時,軍部便將勳章送來了,岡部直三郎還特地為他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儀式,可中島康健打心眼裡不認為自己該得勳章,授勳儀式一結束,便再也佩過這塊勳章。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一章 朝天闕 第八節 日薄(四)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一章 朝天闕 第八節 日薄(四)
立高之助好像知道中島康健承受刺激已經到臨界點,也不在刺激他,開始嘮叨生意起來,大批東京市民逃往農村,工廠被燒燬,失業人數眾多,很多人淪為赤貧,居無片瓦,家無隔夜之糧,工業品有異常昂貴,買不起農藥化肥,糧食產量不高,交給政府後便所剩無幾。
中島康健默默的聽著,沒有插話打斷,立高之助的話更加證實了他的判斷,無論是國力還是民力,日本都已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很快便到了立高之助的住處,石川太太和中村太太都在家,她們原來的工廠都在大轟炸中被燒成灰燼,倆人也再沒有找到工作,現在只能從社群領些布料回來加工,賺些生活費,田邊也同樣不在家,他總算找到一份工作,在郵政局當送信員,每天騎著輛渾身上下叮噹響的腳踏車滿街跑。
遠遠的就聽見孩子們的歡鬧聲,立高之助剛踏進院子,石川一郎便一頭撞到他身上,立高之助樂呵呵的笑道:“嘿,嘿,嘿,小心了,小心了。”
中村夫人看到立高之助身後的中島康健,她恍惚還記得這個軍官曾經來過家裡,連忙招呼孩子們到別處去玩。
石川太太還好,除了沒有正式的名分外,幾乎就是以立高太太的身份出現;中村一家則不然,完全是因為立高之助好心的原因才讓她們住在這裡,甚至沒有收她們的房租。
石川太太迎出來,就像妻子迎候丈夫一樣,立高之助將挑子放下,吩咐石川太太將菜收起來,請中島康健到客廳坐。
“看來還是你有先見之明呀。”中島康健沒有進屋,而是站在門廊四下打量,小院與初見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整個院子除了對著大門的中間留出塊空地供孩子們玩以外,其他部分都充分利用,種上各種蔬菜水果,院子裡原來那顆樹甚至都被換成了兩株,四周靠牆架著一溜木架。
“哦,那是蘋果樹,要明年………,好像是後年才能結果,到時候來吃蘋果吧。”立高之助見中島康健打量著院子裡的兩株樹。
“這院子被你利用得夠充分的,不愧是華北雙星之一,充分利用手中的資源。”
“你這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立高之助說著從廳裡出來,一手拎著酒瓶,一手拎著兩個酒杯:“支那人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咱們倆投機,下酒菜就以話為菜。”
中島康健哈哈一笑,脫下軍帽放在一邊,跪坐在門廊上的小方桌邊,將錢包拍在桌上,衝正在收拾的石川太太叫道:“石川太太,去買點下酒菜,免得有人說我盡蹭酒。”
石川太太一笑:“哪能呢,中島君,您等會,我馬上就來。”
立高之助卻抓起中島康健的錢包扔給她:“趁他沒改主意,趕緊去,這傢伙是個富翁,這些年攢的軍餉夠我們花兩年的,記著,別給他省錢,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順便給孩子買點糖和牛奶,一郎身子太弱,得補補。”
石川太太噗嗤一笑將錢包揣進懷裡:“好嘞,我這就去,你們慢點喝。”
石川太太匆忙出門,立高之助將酒瓶開啟,一股濃烈的酒香在院子裡瀰漫,中島康健深吸一口,閉著眼睛說道:“葡萄酒,嗯,好東西,好東西,你那弄的,不是說喝完了嗎。”
“這是自己釀的,武藤章那傢伙幫我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