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議先給這名戰士包紮一下,但很快就讓工兵給阻止了,理由是他身上壓著一顆地雷,只要輕輕的一點動靜都會爆炸
對於這種狀況,所有的人都束手無策,就連我也是一樣。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名戰士的鮮血從斷腿處向噴泉一樣流淌,看著這名戰士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看著他越來越虛弱,最後在陽光下翻了翻白眼,就再也沒有起來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陳代順,是一名來自瀋陽的城市兵。這改變了一些我對城市兵一直都存在不好印像的思想。
經過三天的清剿,我們來來回回的在這五個高地裡像梳子一樣梳了幾遍,最後終於將這片區域的越軍特工都清剿得差不多了。當然,我們不敢保證一個越軍特工都沒有,就算老鼠也有可能從別的區域跑到我們的包乾區不是?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我們負責的這片區域再也找不出一個可以藏身的洞,再也找不出一粒沒燒焦的米了。
因為我們連隊比其它部隊更早完成任務,所以這讓我們連隊在隨後的日子裡都清閒了很多,有事沒事就放一個排再到高地上來回走幾圈。當然,因為擔心還會有地雷,所以還是帶著探雷器上去的。
這天傍晚,嗆人的煙味終於減弱了幾分,斜陽透過同登上空的層層黑煙照射到我們所在的防炮洞,在洞口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紅色。
戰士們還像往常一樣,提著探雷器在高地上走了一圈,排了幾枚地雷後就回到了駐地。指導員習慣性地掏出了筆記本,背對著陽光在膝蓋上寫著什麼;李水波蹲在洞邊用一塊乾淨的手絹擦拭著心愛的狙擊步槍,時不時還擺上射擊姿勢瞄上幾分鐘;副連長掏出一包紅梅牌香菸與楊松堅分著抽;而阿爾子日和順子,則時不時的用望遠鏡朝附近的一條小河裡這望望那瞧瞧的……
自從那次我們在河裡發現了一群洗澡的越南女人後,這兩個傢伙就落下了這個毛病,一得空就向我借去瞭望遠鏡,說是要觀察敵情替我們站崗放哨,可誰都知道他們是想找些什麼
但讓他們遺憾的是,最近這幾天咱們部隊清剿清得狠了,就別說是越軍特工,連那些真正的老百姓也對我們退避三舍。所以我們駐地附近的那河裡,別說有越南女人洗澡,就是連只母牛都沒有。
“連長”在河面上搜尋不到什麼,順子就有些無趣的湊了上來說道:“你說這是哪支部隊負責清剿這條河的?要不咱們去跟團長說說,反正現在咱們已經完成任務了,就跟著他們一塊搜吧”
“我說順子”副連長聽著這話笑得一口氣緩不過來,被煙嗆得一陣猛咳,好半天才打趣道:“照我說,你這心裡不是想幫著清剿,是還想著光屁股的越南女人吧”
哄的一聲,戰士們全都不由笑了起來。
順子嫩臉一紅,往洞壁一靠,嘴裡嘀嘀咕咕的說道:“想就想唄,你們不想?只怕比我想的還慌呢”
順子這話又引起了戰士們的一片笑聲。
“怎麼?”我笑著問了聲:“上回的那次教訓還沒吃夠?還想再來一回?”
“那也不是每個越南女人都是特工的不是?”順子回答道。
“我看哪”副連長接著說道:“順子這叫牡丹花下死,那個啥來著?”
副連長就這毛病,什麼成語一向就是隻記得住一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謝指導員頭也不抬就接了下半句。
“對對,就是這句”副連長哈哈大笑:“我看咱們的順子可就是等著這一天了”
“去去去……誰想死了?”順子不滿的回應道:“我還等著回家抱媳婦呢”
看著戰士們這樣肆無忌憚的開著玩笑,我也不由覺得好笑。這要是在抗美援朝的年代,如果有誰敢說著這樣的黃色笑話,那不用說,很快就會讓人給歸結為“作風問題”。可是現在的戰士們,卻可以輕鬆的說笑,甚至指導員還坐在一旁理也不理。而且我相信,如果換作一個指導員的話,還很有可能會參與到這個玩笑中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定義這兩個時代的兵,但毫無疑問他們都有可愛的一面。以前的兵單純,積極。而現在的兵,則多了一份真實,敢於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報告”這時一名通訊兵跑到我面前來敬了個禮說道:“崔連長,團長讓你到團部去一趟”
“唔”聞言我不由愣了下,又有任務了?可是再過半個多小時都要天黑了,還能有什麼任務啊?搜越鬼子也不會在晚上去搜的不是?
帶著疑惑與副連長一起來到了團部,趙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