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尼想象著胡乃一的勇猛和粗野,她既害怕又盼望,一陣陣衝動湧來又退去。她一動不動地伸展著四肢,渾身燃燒得像要冒出層層熱氣來。
然而此時的胡乃一竟然怎麼也硬不起來了。他不停地揉摸著溫尼肌肉,並不停地用略帶鬍鬚的嘴吻著溫尼滾燙的軀體,溫尼癢癢的發出輕輕的呻吟,她渴望胡乃一快刀斬亂麻,用堅硬的鋒端直搗中心。
糟糕的是,胡乃一越急越不行。他的臉都氣得有些歪了。溫尼潮水四溢,將床單弄得溼溼的。見胡乃一還不能動真格,她也急了,要幫胡乃一。
可越是這樣,胡乃一越受挫折。那玩意像木乃伊,怎麼幫助都沒有“陽氣”。
潮水過去了。人也冷了下來。溫尼突然哭了起來,哭得十分傷心。自己原本為愛情而來,並決心為愛情“獻身”了,沒想到竟碰到了愛情殺手,而且是一個可憐的得了“陽萎症”的殺手!
胡乃一的神聖的光環在溫尼的心目中黯然下去了。她好像從惡夢中醒來,原來那些動人的詩歌、那些美麗的文字、那些讓人流淚的情節都是假的,統統的都是假的!
那天晚上,胡乃一還一而再地運用臆念,希望能與溫尼有實際性內容。但終於沒能成功。到凌晨時,當胡乃一感到有些“情況”時,溫尼卻一把推開了他,並氣呼呼地說:你還要折騰我多久?你逞什麼能!
沒料到,溫尼這一番話大大刺激了胡乃一,他大叫一聲,粗魯地抱著溫尼,那玩意竟然堅硬起來——也許“做愛原本就需要這種粗魯”?溫尼雖然沒有準備,而且又氣又恨,但胡乃一的猛勁她又怎能抵擋得住,只好任他擺弄。
萬萬沒料到的是,胡乃一剛剛進入不到三分之一,他就失控了,一股熱流噴射而出,臉都成了豬肝色……
“你真是一頭豬!”溫尼怒火萬丈,她真沒想到,這個“陽萎貨”竟是如此的沒用,如此的折磨人!因為她剛剛來了感覺,又被一把遲鈍的刀子殘酷地割掉了。
溫尼趕緊穿好衣服,像躲鬼一樣,跌跌撞撞地衝出門去,從路上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上海火車站。
後面,胡乃一絕望的喊叫像風中的冰稜,一截截散落在黎明的天空下,溫尼不取回頭一看,只覺得胡乃一的瞳孔比瀕於死亡的貓頭鷹還要恐怖……
第三章 愛情殺手“淑女可以偷情嗎?”
溫尼從上海逃回湖洲後,不到半年就跟本單位的一名會計結了婚,一年後,很快有了貝貝。
蒙田說,“美好的婚姻是由視而不見的妻子和充耳不聞的丈夫組成的。”
這話可是抄到了溫尼的日記本里的警句。只不過,具體到生活中,溫尼可一點都感覺不到這們的搭配會是一樁美好的婚姻。
丈夫是那種沒有趣味的人,每天滿足於做一個卑微的小職員,連對自己的科長都不敢大聲說話。他的思想刻板而機械,不能越雷池半步。他同溫尼之間的關係也就是那種溫溫吞吞,不冷不熱,彷彿太親熱了就會顯出靈魂的醜陋。
生活變得陳舊而簡單,青春的激情也很快從少女的夢中跌落。
溫尼努力做一個淑女。這是社會和丈夫希望她做的角色,也是中國許多婦女自我定位的角色。
淑女,多好聽的一個名字啊。她正是像溫尼這個樣子的:一張眉彎目垂的臉,彷彿從一幅古畫中走出,望著壁爐的文火,靜靜地想著心事。多數時候,她的腰際間繫著花格圍裙,在廚房裡忙碌,無怨無悔地操持著家務。一旦客人來了,她立即不辭辛苦地張羅茶水,端著點心水果,做客人和丈夫的僕人,忙完了就坐在客廳旁邊,聽丈夫和客人聊天,偶爾插上一二句話,並且細細地笑,顯得溫馨而友好。與丈夫吵架了,自己主動忍讓,特別是在公眾場合,從不給丈夫難堪,總是給足丈夫的面子,讓他自信而體面。而週末丈夫出去打牌去了,她照理著孩子,偶爾無人的時候,就斜倚在臥室內,掀開窗簾的一角,痴痴地守望著一個漸行漸遠的身影,把少女時期的秘密深深埋葬在出嫁的箱底,無意的翻動,也只是為了更好的封閉。
淑女是以贏得社會肯定和家庭和諧為最高目的,她沒有大家閨秀的尊貴,沒有才女的傲氣,沒有美女的亮麗。
有的只是雲淡風清,清水芙蓉。
淑女不叛逆,不前衛,不誇張,她是本色的,低調的,內斂的。愛好文學、嚮往浪漫生活的溫尼居然甘於做一名傳統淑女,人的可塑性真是強啊。可是,在這個強調自我設計、不乏炒作和花樣日新的現代社會,溫尼這種淑女就不免令人懷疑是不是有能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