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潤了潤喉繼續說道,“三妹便想到了自己的母親,秦氏嫁妝豐厚,又貴為侯府的平夫人,接濟接濟自己的女兒負擔小兩口的生活總是不成問題,但不知道為什麼,秦氏的手頭卻似乎很緊,每回都只是給些零錢。”
沈灝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銀錢的事,不過是小事,柔妹怎會……”
沈棠冷笑著說道,“銀錢地事,確實是小事,但三妹因著秦氏地苛薄,想到了逼婚那事,想到了這十數年來,她所遭遇地種種不公,忍無可忍之下,便將她埋在心底的一個秘密說了出來,害了她的,是那個秘密,一個大秘密。”
她轉過身去,望向了沈紫嫣,“這個秘密,二妹也是知道的,何不講給父親聽聽?”
沈灝臉色灰敗,心中急切浮躁,“什麼秘密?”
沈棠掩嘴一笑,“剛才那故事,我其實說得不全,這會補充吧。其實呀,那個大小姐為何要急著纏住了二少爺,不顧是他有婦之夫,也要立刻跟他將生米煮成了熟飯,後來不曾害死二少爺的原配,便放下身段,連平妻都肯做了,那都是因為她肚子裡已經有了王爺的骨肉,若是再拖下去,便是用早產一說,也沒法瞞住別人了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事已至此,沈灝心中早已經信了八分,但嘴上卻依舊不肯放鬆,他雙目充血,面色通紅,厲聲喝道,“你……胡說八道!恆王當年事敗後,被當場斬殺於宮中,就算……你當永寧伯府是傻子嗎,怎會讓柔妹懷著……就嫁給我?
沈棠靜靜地望著沈灝半晌,“父親對秦氏,果然是情真意切,她毒殺你妻妾子嗣,讓你替別人養了十幾年孩子,更因為要保護她和別人的血脈而殺死了和你生的女兒,到了此時,您還想要維護她嗎?
沈灝強自撐著不肯服輸,“無憑無據的,難道任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嗎?
沈榕冷笑一聲,“姐姐,不必再和他廢話了,他要證據咱們便給他證據。
他重重地擊掌,便有黑衣蒙面人不知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手中縛著一個雙眼被矇住的婆子。
沈棠走過去,對著婆子說道,“我知道你原是住在城西的錢婆子,是個素有聲譽的產婆,但是十四年前替安遠侯府的平夫人接生之後,當夜就帶著闔家老小離開了京城。告訴我,為什麼?
那婆子渾身發顫,又驚恐未定,“你……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黑衣蒙面人聲音沙啞但帶著無限殺氣地喝道,“若是想要活命,那就說實話。
那婆子雙腿打顫,但終於還是哆哆嗦嗦地將實情道出,“原本那些公侯之家的夫人生產,都是有專門的產婆,根本就不用我們這樣民間的穩婆。但那回不知道怎麼回事,安遠侯府的平夫人生產,卻偏偏要用我們。
她竭力回想,然後繼續說著,“那夜同去的還有李婆子和王婆子,我們去時心裡是有些忐忑的,因為來請的婆子說,平夫人不知道怎麼地動了胎氣,腹中的胎兒還未足月。我們平素見得多了,這樣未足月而生產的,甚是兇險,運道不好的話,母子兩個都保不住也是有的。
沈棠低聲問道,“你們到了侯府,平夫人的情況如何?
那婆子困惑地搖了搖頭,“平夫人當時雖然叫喚地淒厲,但我見她神色安泰,便知道這事有些古怪。果然,沒過多久,平夫人就順利生下了一名小姐,李婆子抱著那孩子給我看,那孩子雖然瘦,但怎麼看都不像是未足月的。
她壓低聲音說道,“我心裡雖然狐疑,但卻什麼都不敢說,連想都不敢多想,我雖然只是個民婦,但也曾與大戶人家打過交道,知道越是富貴的人家後院裡頭的腌臢事就越多,但這些事雖然不堪,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得的,說了就是一個死字。
沈棠見那婆子漸漸鎮定下來,心中暗想這婆子倒是個有膽色的,不由問道,“於是你便連夜搬走,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婆子點了點頭,“平夫人打發我們走的時候,又賞賜了好多銀兩,李婆子王婆子眉開眼笑,但我心裡卻直犯嘀咕,所謂反常則妖,這事處處都透著古怪,我心裡很不踏實。好在得了這麼一大注財,我們又原本就有去別處的打算,因此和家裡人一合計,連夜便搬離了京城。
她拍了拍胸脯哀嘆一聲,又似乎有一些慶幸,“好在我們搬走了,不然的話……第二年我們使人回來打聽,李婆子和王婆子在那之後沒幾天就死啦!一個是得了急病,一個是不小心掉了水塘,若是我沒走,怕也活不了性命啊!
沈棠凌厲的眼神掃過沈灝,又繼續追問著那婆子,“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