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所以才……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姐姐就原諒榕兒一次嘛!”
他的表情那樣的小心,他的語氣那樣的懇切,他的眼神裡滿是擔憂和急切,沈棠的心一下子便軟了下來,她低低地嘆了一聲,然後淺淺地一笑,“好了,姐姐哪裡還會真的生你的氣?坐下吧。”
她指著几案上的物事說道,“此去西疆,路途遙遠,那邊的情況又甚是複雜危險,這些都是我替你準備的東西。玄鐵護甲,能抵禦一般的刀劍,你要記得日夜穿在身上;這些瓶瓶罐罐裡的藥丸,你都甚是熟悉了,各種藥效你都清楚,我便不多言了;至於這些銀兩盤纏,你要貼身藏好,以備不時之需。”
沈榕將玄鐵護甲捧在胸前,愛不釋手地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過了許久才捨得放下,這時,他的目光忽然便聚集到一個木盒子上,他好奇地打了開來,見是幾卷薄薄的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他不由拿了起來,細細地看了過去,才不過兩眼,便震驚地轉過臉去,激動地說道,“姐姐,這……這是……”
這是孫子兵法,三十六計,招招皆是制敵御人的法寶,圍魏救趙,借刀殺人,聲東擊西,這在前世幾乎是人人都耳熟能詳的計策,但在這個時空,卻是從來都不曾出現過的,那些被世人捧為至尊的兵法,與之相比,就落了下乘良多,相遜何止一籌?
便算沈榕這會不去西疆,她也早就打算好了要將這些教給他的,這些計謀不只能用在戰場之上,朝堂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也甚是何用。
不管將來這安遠侯的爵位是誰來承襲,榕兒只有將自己變得強大起來,才能安身立命,永遠屹立於不敗之地。
沈棠的睫毛微微閃動著,她低聲說道,“你知道我曾看過不少古籍孤本,其中也不乏兵法謀略,這些都是我這幾日來,竭力從中歸納總結摘錄下來的,都是先人的智慧,你要認真學習,誠以待之。”
她想了想,又說道,“這兵書你若是帶在身上,我怕會引來別人的覬覦,反而是個禍根。不如趁著這兩日還在家,你便好好地將這些都記下來,深深地印在腦子裡,等你全部都記住了,便將這兩張紙,都燒了吧。”
沈榕小心地摩挲著這兩張薄薄的紙,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沈棠微微地笑了起來,柔聲問道,“今日這麼晚了才回來,身上還帶著酒氣,又是和誰一塊去喝了酒?”
沈榕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就是素日常在一起聚的幾位師兄弟,從前我們都愛去師尊府裡,但這些日子師尊搬到了恪王府去,到底有些不便,因此便就約在了青鳳樓我只喝了兩杯,並不曾多飲。”
他忽然皺起了眉頭,有些遲疑地說道,“有件事還真是奇怪,我和師兄們酒過三巡後,有些內急,所以便先離開了包廂。但在樓梯口卻看到了阿覺,他當時正在和一個黑衣鑲紅的錦袍男子激烈地討論著什麼,後來那男子拂袖而去,那背影看起來倒有些像是永寧伯府的那位秦大表哥。”
沈棠臉色微凝,她想起了那日涼亭之中,秦焱的氣勢咄咄以及容覺的故意親暱,她心中暗想,這兩個人看起來完全風馬牛不相及,難道竟然是認得的嗎?
她不由問道,“他們看見你了?”
沈榕微微搖頭,“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些奇怪,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自然沒那麼蠢笨會讓他們看到。我等秦表哥走得遠了,這才出來與阿覺打了個招呼。阿覺說,好些日子不曾見過你了,想明日過府一敘。”
沈棠眉頭微皺,並不回答,等沉思了片刻之後,這才低聲問道,“你要去西疆的事,知道的人有多少?”
沈榕想了想,“我怕中途起了變故,一個人都沒告訴,但是青禹哥哥的姑父在兵部當差,正好是負責收錄募兵名冊的文書,他知道我和青禹哥哥的關係,因此便告訴了青禹哥哥。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人了。”
沈棠沉沉地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對,這半年之內,我沈家接連被害了兩位頂樑柱,難保就不會再有人動其他的心思。祖父臨終前讓我暫代沈氏家主的位置,這事雖然不曾公開,但京城中掌握實權的人物卻至少有一半的人,是知曉這事的,而你,不知是安遠侯世子,還是我唯一的親弟,因此你這趟西疆之行,便比從前更加艱險了幾分。”
她轉過身子,低聲說道,“戰場險惡,瞬息萬變,便是常勝將軍也有可能臥身疆場,所以若果真有人動了你的心思,又知道了你的行蹤,那我怕你將要應付的,不只是西方遊牧。不說別人,就說我們府裡,也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