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靜虛的話,沈棠眉微皺,回過頭去,看到一個小沙彌恭敬地朝靜虛行了一個佛禮,“靜虛長老,住持方丈有要事,請您過去一趟!”
靜虛便止住了話頭,笑著對沈棠道,“住持師兄定是有要事尋我,我去看一看,你可在此處靜坐冥想,也可在附近到處走走看看。”
沈棠點了點頭,目送著靜虛長老離開。
安靜雅緻的禪房裡,有著一種寧靜致遠的意味。
沈棠凝神細想,猜測著靜虛長老那未曾說完話裡,到底會是什麼含義。
但那句話之後存在的可能實在太多了,她甩了甩頭,不再去想,顯然靜虛長老是願意說出來的,只不過是被住持方丈的急事所打斷了,既然如此,等他回來,自己再去問他也是一樣的。
她暗暗地想,平日與秦氏等人鬥志鬥勇久了,就很容易把簡單的事情想得太複雜,這卻未必是一件好事,將來可要好好注意了。
正想著,便起了身,徑直向外走去。
禪院的曲徑通幽,曲曲折折,綿綿長長,沈棠一邊想著事情,一邊漫不經心地在路上走著。
忽然,她不知道撞到了哪裡,一股無法形容的痠痛從她的鼻尖湧出,她不由按住了鼻樑,嬌聲叫道,“好疼!”
“我也好疼!”一個不滿的聲音傳來。
沈棠一驚,忙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逸到了極致的面孔,那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身紫袍,華貴非常,只見他拿手緊緊地捂著胸口,眉間都糾結到了一起,“喂,你把我撞得很疼!”
這條道路雖然曲折了一些,但只要兩個人中有一方是處於警醒的狀態,那就不至於撞上。
於是在沈棠左右張望了一下週圍的地形之後,她便在心內下了定論,自己走神了撞到人是不對,但眼前這個拿腔作勢的男人卻也好不到哪裡去,若非要算責任的話,那也是一半對一半,各自對各自的痠痛負責罷了。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紫衣男,然後甩了甩衣袖,便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紫衣男興味十足的笑聲,“誒,我說,你是不是最擅長轉身離開這種事?某天,某個倒黴的男人,可是連連吃了你好幾個無情的背影啊!”
沈棠不由一愣,便頓住了腳步,迴轉身子,冷冷地問道,“你是誰?”
那紫衣男笑嘻嘻地道,“人家真真切切見過你的,你都記不起人家的名字來,我這個你從來沒見過的,你不知道也屬常情。至於我是誰嘛,鑑於大小姐你記性太差,為了避免哪天被你忘記的痛苦,我還是不說了。”
沈棠蹙著眉頭,這紫衣少年口中所暗指的,分明是她百花會上偶遇秦表哥的事情,那麼當日,她與秦表哥的對話,想必都被這少年所知了。
她想起了亭子後面那一大片的密林,若是在其中躲起一兩個人來,確實是難以發覺的。
想及此,她不由嘲諷道,“原來閣下是個偷聽人家說話的小賊,王孫公子中竟然還出了閣下這等人物,這樣說來,閣下的大名確實不足以為外人道。”
紫衣男聞言哈哈大笑,拍手稱讚,“果然是安遠侯府的大小姐,這倒打一耙的本事,的確是無人能及。分明是你躲在那亭中聽著別人家的秘辛,倒都還賴到我頭上來了。真是有趣,有趣!”
沈棠心中生了惱意,若不是礙於佛門淨地,早就將那防身的藥粉灑了出去,只是如今,她只得生生地將怒火吞了回去。
她的臉上現出一個平靜的笑容來,“閣下請隨意。”
這一次,她轉身離開,再不理會身後紫衣男的叫囂挑釁。
等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紫衣男子半是失落半是不解地喃喃道,“我這是怎麼了……”
第二十六章 滅頂
等走得遠了,沈棠回頭望了望靜虛長老的禪院,空闊幽遠,靜謐安詳,彷彿從來就不曾有過剛才與那紫衣少年的對談一般。
雖是走了出來,但她心中卻仍存了些擔憂與惱意,也不知道那紫衣少年到底是什麼來路,若是他將那天自己與秦焱的偶遇誇大其詞到處亂說,那該如何是好。
沈棠的眉頭微皺,抬頭一瞥,正看到剛才來喚靜虛長老的那個小沙彌經過,心中頓時有了主意,便向那小沙彌招了招手。
小沙彌一溜煙小跑了過來,見是沈棠,便問道,“是沈施主啊,住持方丈和靜虛長老有要事相商,怕是一時半刻回不來,長老正好讓我給您捎個話,讓您不用在禪房等他了。”
沈棠沉吟問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