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疼愛趙譽,愛屋及烏也對沈棠視若己出,因此趙譽所說的這情形相當可能會變成事實。若是瑞王來了南郊,便意味著兩位夫人也要一塊跟著來伺候,那麼也同時意味著安靜的南郊別莊,便又要喧鬧起來了。
那兩位夫人雖然不是什麼心機深沉的人,平時也都是和和氣氣的,但若是一旦為了瑞王爭風吃醋起來,那場面還是……一個個的撒嬌求憐,媚眼橫飛,眼波生醋,讓旁觀者頗有些吃不消。
沈棠想到這裡,不由便搖了搖頭,“那還是不要勞動父王他辛苦奔波了罷。”
趙譽見她苦著眉頭的樣子,頗覺好笑,不由在她臉上輕輕啄了一下,“依你。”
兩人寬衣躺下,一夢安好,不覺天明。
第二日,皇帝的封賞便到了瑞王府,金銀財帛頗為豐厚。
這倒還是其次,皇上特地賜下的兩匹金蠶絲緞才令人驚歎,這金蠶絲緞費時費工,一年只能幾匹,除了皇后和太后之外,便是嬪妃公主,也不一定能得。如今賜了兩匹給沈棠,這意味著天恩浩蕩,皇帝對沈棠隆寵厚愛,讓人不敢小覷。
趙譽命人將皇帝賞賜入庫,然後便去向瑞王請安,順便提出想要去南郊小住的請求,瑞王對最近瑞王妃的動向並不是一無所知的,因此答應得爽快。
等到瑞王妃得知這訊息時,趙譽和沈棠早就已經離開王府多時了,瑞王妃氣得不輕,等氣過之後,又悲嗆了起來,她流著眼淚問道,“阿葉,你說這些年來的事,是不是都是我做錯了?若我當年不那樣做,我與王爺之間,會不會還像從前那樣恩愛相偕?”
她眼淚大滴滑落,“何至於像現在這樣,一對佳偶成了怨侶,都十七年了,王爺一步都不曾踏入我房門啊!”
葉嬤嬤清扶著王妃,柔聲安慰道,“您與她之間,只能留一個,若非她死,便是您死。您若是當初不那麼做,如今可就連命都沒了,這倒還罷了,您以為以她的性子,能留下世子爺的性命嗎?所以,奴婢以為,您沒做錯!”
瑞王妃到底還是不幹,“可如今,又有什麼好的?王爺對我積怨太深,早就將當初的濃情愛意都磨滅了。若是現今我死了,恐怕他只會拍手稱讚,遠不如若當初死的是我,他還會為我傷心難過,刻骨銘心一生。”
葉嬤嬤柔聲說道,“上回您身子不舒服,王爺雖然不說,心裡還是關切得緊的。主子,王爺對您有情,便是這十七年來互相折磨,但他仍舊對您有情。若是您肯退一步,軟下來,跟王爺道個歉,服個軟,那不就又能回覆到從前那樣?”
她遲疑了一下,終究咬了咬牙說道,“世子爺那頭您還是不要再逼了,他是個有主意的,您從前又對他……世子妃又是個有手段的,我怕您若是再繼續下去,從前那些事終有一天會被重新揭起來。到那時,可就是滔天禍事了。”
瑞王妃眼神一寒,她沉沉說道,“我反正也沒多少時日好活了,還怕人鬧將出去嗎?再說,若是鬧了出去,忠勇伯府的人敢追究嗎?敢承認嗎?就算承認了,誰又會相信?吳側妃在心裡懷疑了十七年,不也還是乖乖的悶住了不說,你以為她是為什麼不說?”
她冷冷說道,“她心裡那點小九九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清楚。”
葉嬤嬤嘆了一聲,“您知道還……老這樣逼著世子和世子妃?表小姐臨危時將我們都棄了,早就壞了名聲,您這還非要將她找回來,豈不是讓世子爺寒了心?他可到底是……”
瑞王妃打斷了葉嬤嬤的話,厲聲說道,“那賤丫頭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一些舊事,那日我回忠勇伯府便拿那些事情來威脅我,我若是不先答應下來,試探看看她到底知道了多少,豈非以後都要受她鉗制?”
她恨恨地說道,“她如今躲在忠勇伯府,一步都不肯出門,我想要捏死她都不好下手,真正是可惡!”
葉嬤嬤不知要怎麼去安慰她,一時不語,只能靜靜立在瑞王妃身側,她看到眼前這才不過三十幾歲卻已頗顯老相,髮鬢間銀絲纏繞的女子,十七年前卻是那樣千嬌百媚的,不由心中感慨萬千,所謂一步錯,步步錯,錯到後來再想要回轉,也都成了妄想。
沈棠此刻正依偎在趙譽身上,馬車開了天頂,非常涼快,偶爾有清涼的風吹過,捲走她心中的煩憂,她享受這難得的愜意,與趙譽呢喃著悄悄話,很快便到了南郊。
這座南郊別莊從前是景陽王府的產業,後來給了榮福當陪嫁,榮福假死前又將這宅子留給了沈棠,因為這宅子裡有著榮福此生最美好的回憶,因此沈棠接手後一直都派人費心打理,此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