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王真人呢?他不是你們的大師兄嗎?
王師兄入門最早,但論年紀比藺賊還小一些。他在教中時常不說話,直到練成九陽神功,才為人所知。
這麼說,你刺殺藺採泉是真的?
當日藺賊以九陽神功相誘,邀我過去說話。卓雲君美目透出無盡恨意,我進門時,他正坐在窗前吹一枝骨笛。那狗賊告訴我,這是小師叔的脛骨,他取來作成骨笛,數十年來,時時帶在身旁……
程宗揚心頭髮寒。藺採泉也太狠了,難怪卓雲君會忍不住出手。
卓雲君忽然仰起臉:只要你殺掉藺賊,我卓雲君起誓,今生今世都做你的妓女!永不背叛!
程宗揚怦然心動。有這麼個丰神韻致的大美人兒當自己的專屬妓女,肯定很過癮。不過藺採泉如果容易死,早就該死了。
還是從長計議吧。程宗揚笑道:還是先算那一百銀銖好了。
卓雲君悽婉地笑了笑。小師叔死後,自己便心如心灰,數十年來守身如玉,一心修行。結果得知小師叔竟是枉死在藺賊手中,數十年的養氣功夫沒有起半點作用,心神大亂。
藺採泉邀她前往,早有預謀設下圈套,自己憤然出手,立刻中計,只得孤身逃脫。
如今自己武功盡失,如果沒有人幫助,今生今世也無力報仇雪恨。
卓雲君不再乞求,她從臀下抽出沾滿落紅的白綾,像不願鬆開般緊緊握著,柔腸百轉千回,最後悽然道:沒想到,我的元紅竟是給了你。
外面雨勢正大,雨水隨風鼓盪,彷佛將整座建康城都籠罩在無邊雨幕中。
程宗揚在卓雲君身上痛痛快快爽了一把,好不容易出了口惡氣,得意萬分。可惜小紫那死丫頭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找不到人吹噓,不免有點意猶未盡。
瞧了瞧雨勢,程宗揚隨手摘下一條褥子,披在頭上飛身朝臥房掠去。
整個大宅前後五進,眾人都住在前三進,後面兩進十幾間房屋,只有自己和小紫兩個人。在建康住了半月有餘,自己在家裡睡覺的次數屈指可數,後宅整天都像沒人一樣冷冷清清。
穿過月洞門,遠遠看到視窗透出一點燈光,程宗揚心頭不禁一暖:死丫頭原來在自己房裡。
奔到簷下,程宗揚抖開褥子,一邊推開門:死丫頭,躲我房裡幹嘛?
話音未落,程宗揚彷佛被兜頭潑了一盆雪水,身體涼了半截,打心底往外冒著涼氣。
燈下坐著一個豔麗女子,她雙臂挽著一幅紅綃,身上一襲紅底銀花的綢衣緊貼身子,勾勒出胴體柔潤的曲線,腰間圍著一條毛茸茸的狐皮。燈下肌膚白滑如雪,柳葉眉一點櫻唇,桃花眼,水蛇細腰,一張狐媚的瓜子臉千嬌百媚。
她捧著那隻硃紅花瓶,饒有興致地欣賞,一邊抬起眼。那雙水汪汪的美目落在自己身上,眼神似笑非笑,讓自己一陣陣地打冷顫。
怎麼?不認得了嗎?
她口齒滑軟,聲音柔媚入骨。但落在耳中,自己連汗毛都豎起。怎麼可能不認得?白湖商館掌櫃,玉面妖姬蘇妲己。這妖婦怎麼一反常態,不在五原城待著,竟然到了建康?
程宗揚心裡砰砰直跳。雲氏商會去五原城打聽訊息的人還沒有回來,祁遠音訊全無,卻被這妖婦尋到此處,看來有麻煩了。
哈哈……程宗揚乾笑兩聲,原來是夫人。小的不知夫人大駕光臨,恕罪恕罪……
公子好生多禮,妾身如何敢當?蘇妲己將花瓶放在榻上,一雙妙目笑盈盈上下打量程宗揚,語帶譏誚地說道:看不出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打扮起來,也有幾分公子哥的模樣,難怪能騙到那麼多人。
吳三桂去盯那個紫臉漢子,還剩秦檜一個好手。程宗揚有心叫人,不過秦檜隔著兩重院子,妖婦卻近在咫尺,只怕自己一張口就被她幹掉。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程宗揚橫下心來,笑嘻嘻道:這都是托夫人的福。對了,那些霓龍絲,老四已經帶回去了吧?不知道合不合夫人的心意?
霓龍絲倒也罷了,蘇妲己冷冷道:只不過我派出去的奴才,竟然帶了我的手下自立門戶。你這賤奴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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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幹!這詞自己剛用在卓雲君身上,這會兒又被用了回來,真是冥冥之中,報應不爽。
程宗揚乾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強。老吳和小魏都是夫人僱傭的護衛,並非商館的奴隸,改投別家也沒什麼大了不起吧?算起來你還少給他們幾個月的工錢呢。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