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不禁起了憐意,問道:“你媽媽呢?怎麼做叫化子了?”小丐道:“我……我……我媽媽不見了。”閔柔嘆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小錠銀子,擲在他腳邊,說道:“買餅兒去吃吧1提韁便行,回頭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丐道:“我……我叫‘狗雜種’1閔柔一怔,心想:“怎會叫這樣的名字?”石清搖了搖頭,道:“是個白痴!”閔柔道:“是,怪可憐見兒的。”兩人縱馬向汴梁城馳去。
那小丐自給吳道通的死屍嚇得暈了過去,直到天明才醒,這一下驚嚇實在厲害,睜眼見到吳道通的屍體身肉模糊的躺在自己身畔,竟不敢起身逃開,迷迷糊糊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石清到來之時,他神智已然清醒,正想離去,卻見石清翻弄屍體,又嚇得不敢動了,沒想到那個美麗女子竟會給自己一錠銀子。他心道:“餅兒麼?我自己也有。”
他提起右手,手中兀自抓著那咬過一口的燒餅,驚慌之心漸去,登感飢餓難忍,張口往燒餅上用力咬下,只聽得卜的一聲響,上下門牙大痛,似是咬到了鐵石。那小丐一拉燒餅,口中已多了一物,忙吐在左手掌中,見是黑黝黝的一塊鐵片。那小丐看了一眼,也不去細想燒餅中何以會有鐵片,也來不及拋去,見餅中再無異物,當即大嚼起來,一個燒餅頃刻即荊他眼光轉到吳道通屍體旁那十幾枚撕破的燒餅上,尋轉:“給鬼撕過的餅子,不知吃不吃得?”
正打不定主意,忽聽得頭頂有人叫道:“四面圍住了1那小丐一驚,抬起頭來,只見屋頂上站著三個身穿白袍的男子,跟著身後颼颼幾聲,有人縱近。小丐轉過身來,但見四名白袍人手中各持長劍,分從左右掩將過來。
驀地裡馬蹄聲響,一人飛騎而至,大聲叫道:“是雪山派的好朋友麼?來到河南,恕安某未曾遠迎。”頃刻間一匹黃馬直衝到身前,馬上騎著個虯髯矮胖子,也不勒馬,突然躍下鞍來。那黃馬斜刺裡奔了出去,兜了個圈子,便遠遠站住,顯是教熟了的。
屋頂上的三名白袍男子同時縱下地來,都是手按劍柄。一個四十來歲的魁梧漢子說道:“是金刀安寨主吧?幸會,幸會1一面說,一面向站在安奉日身後的白袍人連使眼色。
原來安奉日為石清所敗,甚是沮喪,但跟著便想:“石莊主夫婦又去侯監集幹什麼?是了,週四弟上了當,沒取到真物,他夫婦定是又去尋找。我是他手下敗將,他若取到,我只有眼睜睜的瞧著。但若他尋找不到,我們難道便不能再找一次,碰碰運氣?此物倘若真是曾在吳道通手中,他定是藏在隱秘萬分之所,搜十次搜不到,再搜第十一次又有何妨?”當即跨黃馬追趕上來。
他坐騎腳力遠不及石氏夫婦的黑白雙駒,又不敢過份逼近,是以直至石清、閔柔細搜過吳道通的屍身與燒餅鋪後離去,這才趕到侯監集。他來到鎮口,遠遠瞧見屋頂有人,三個人都是身穿白衣,背懸長劍,這般裝束打扮,除了藏邊的雪山派弟子外更無旁人,馳馬稍近,更見三人全神貫注,如臨大敵。他還道這三人要去偷襲石氏夫婦,念著石清適才賣的那個交情,便縱聲叫了出來,要警告他夫婦留神。不料奔到近處,未見石氏夫婦影蹤,雪山派七名弟子所包圍的竟是個小乞兒。安奉日大廳,見那小上丐年紀幼小,滿臉泥汙,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樣,待見眼前那白衣漢子連使眼色,他又向那小丐望了一眼。
這一望之下,登時心頭大震,只見那小丐左手拿著一塊鐵片,黑黝黝地,似乎便是傳說中的那枚‘玄鐵令’,待見身後那四名白衣人長劍閃動,竟是要上前搶奪的模樣,當下不及細想,立即反手拔出金刀,使出‘八方藏刀勢’,身形轉動,滴溜溜地繞著那小丐轉了一圈,金刀左一刀,右一刀,前一刀,後一刀,霎時之間,八方各砍三刀,三八六十四刀,刀刀不離小丐身側半尺之外,將那小丐全罩在刀鋒之下。
那小丐只覺刀光刺眼,全身涼颼颼地,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便在此時,七個白衣人各出長劍,幻成一道光網,在安奉日和小丐身周圍了一圈。白光是個大圈,大圈內有個金色小圈,金色小圈內有個小叫化眼淚鼻涕的大哭。
忽聽得馬蹄聲響,一匹黑馬,一匹白馬從西馳來,卻是石清、閔柔夫婦去而復回。
原來他二人馳向汴梁,行出不久,便發現了雪山派弟子的蹤跡,兩人商量了幾句,當即又策馬趕回。石清望見八人刀劍揮舞,朗聲叫道:“雪山派眾位朋友,安寨主,大家是好朋友,有話好說,不可傷了和氣。”
雪山派那魁梧漢子長劍一豎,七人同時停劍,卻仍團團圍在安奉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