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玄鐵令主人、摩天居士謝煙客有些相似,莫非是他?”當下舉起鬼頭刀,喝道:“我不知你是什麼來歷,不知你師長門派,你來搗亂,只當你是個無知的小叫化,一刀殺了,打什麼緊?”呼的一刀,向那小丐頸中劈了下去。不料那小丐一來強項,二來不懂兇險,竟是一動也不動。那瘦子一刀劈到離他頭頸數寸之處,這才收刀,讚道:“好小子,膽子倒也不小1那道人性子暴躁,右手又是一掌,這次打在那小丐右頰之上,下手比上次更是沉重。那小丐痛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那瘦子道:“你怕打,那便快些走開。”那小丐哭喪著臉道:“你們先走開,不可難為這老伯伯,我便不哭。”那瘦子倒笑了起來。那道人飛腳將小丐踢倒在地。那小丐跌得鼻青目腫,爬起身來,仍是護在大悲老人身前。
大悲老人性子孤僻,生平極少知己,見這少年和自己素不相識,居然捨命相護,自是好生感激,說道:“小兄弟,你跟他們鬥,還不是白饒一條性命。程某垂暮之年,交了你這位小友,這一生也不枉了,你快快走吧。”什麼‘垂暮之年’、什麼‘這一生也不枉了’,那小丐全然不懂,只知他是催自己走開,大聲道:“你是好人,不能給他們壞人害死。”
那瘦子尋思:“這小娃娃來得極是古怪,那樹後之人也不知是不是謝煙客,我們犯不著多結冤家,但若給這小娃娃幾句話一說便即退走,豈不是顯得咱長樂幫怕了人家?”當即舉起鬼頭刀,說道:“好,小娃娃,我來試你一試,我連砍你三十六刀,你若是一動也不動,我便算服了你。你怕不怕?”
小丐道:“你接連砍我三十六刀,我自然怕。”瘦子道:“你怕了便好,那麼快給我走吧。”小丐道:“我心裡怕,可是我偏偏就不走。”瘦子大拇指一翹,道:“好,有骨氣,看刀1颼的一刀從他頭頂掠了過去。
謝煙客在樹後看得清楚,見那瘦子這刀橫砍,刀勢輕靈,使的全是腕上之力,乃是以劍術運刀,雖不知他這一招什麼名堂,但見一柄沉重的鬼頭刀在他手中使來,輕飄飄地猶如無物,刀刃齊著那小丐的頭皮貼肉掠過,登時削下他一大片頭髮來。那小丐竟十分硬朗,挺直了身子,居然動也不動。
但見刀光閃爍吞吐,猶似靈蛇遊走,左一刀右一刀,刀刀不離那小丐的頭頂,頭髮紛紛而下,堪堪砍到三十二刀,那瘦子一聲叱喝,鬼頭刀自上而下直劈,嗤的一聲,將那小丐的右手衣袖削下了一片,接著又將他左袖削下一片,接著左邊褲管,右邊褲管,均在轉瞬之間被服他兩刀分別削下了一條。那瘦子一收刀,刀柄順勢在大悲老人胸腹間的‘膻中穴’上重重一撞,哈哈大笑,說道:“小娃娃,真有你的,真是了得1謝煙客見他以劍使刀,三十六招連綿圓轉,竟沒有半分破綻,不由得心下暗暗喝采,待見他收招時以前刀柄撞了大悲老人的死穴,心道:“此人下手好辣1只見那小丐一頭蓬蓬鬆鬆的亂髮被他連削三十二刀,稀稀落落的更加不成模樣。適才這三十二刀在小丐頭頂削過,他一半固然是竭力硬挺,以維護大悲老人,另一半可是嚇得呆了,倒不是不肯動,而是不會動了,待瘦子三十六刀砍完,他伸手一摸自己腦袋,宛然完好,這才長長的喘出一口氣來。
那道人和那醜臉漢子齊聲喝采:“米香主,好劍法1那瘦子笑道:“衝著小朋友這份肝膽,今日咱們便讓他一步!兩位兄弟,這便走吧1那道人和醜臉漢子見大悲老人吃了這一刀柄後,氣息奄奄,轉眼便死,當下取了兵刃,邁步便行。醜臉漢子腳步蹣跚,受傷著實不輕。那瘦子伸右掌往樹上推去,嚓的一響,深入樹幹尺許的長劍被他掌力震激,帶著大悲老人肩頭的鮮血躍將出來。那瘦子左手接住,長笑而去,竟沒向謝煙客藏身處看上一眼。
謝煙客尋思:“原來這瘦子姓米,是長樂幫的香主,他露這兩手功夫,顯然是耍給我看的。此人劍法輕靈狠辣,兼而有之,但比之玄素莊石清夫婦尚頗不如,憑這手功夫便想在我面前逞威風嗎?嘿嘿1依著他平素脾氣,這姓米的露這兩手功夫,在自己面前炫耀,定要上前教訓教訓他,對方若是稍有不敬,便即順手殺了,只是玄鐵令的心願未了,實不願在此刻多惹事端,當下只是冷眼旁觀,始終隱忍不出。
那小丐向大悲老人道:“老伯伯,我來給你包好了傷口。”拾起自己給那瘦子削下的衣袖,要去給大悲老人包紮肩頭的劍傷。
大悲老人雙目緊閉,說道:“不……不用了!我袋裡……有些泥人兒……給了你……你吧……”一句話沒說完,腦袋突然垂落,便已死去,一個高大的身子慢慢滑向樹根。
小丐驚叫:“老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