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尋思:“爹爹、媽媽說,從前我確曾拜在雪山派門下學藝,這些雪山派弟子們算來都是我的師叔,怎麼可以關著不放?當然更加不可殺害。”便道:“我們和雪山派之間有些誤會,還是……化……”他想說一句成語,但說學不久,一時想不起來。
貝海石介面道:“化敵為友。”
石破天道:“是啊,還是化敵為友吧!貝先生,我想把他們放了,請他們一起來喝酒,好不好?”他不知武林中是否有這規矩,因此問上一聲,又想貝海石他們花了很多力氣,才將雪山群弟子拿到,自己輕易一句話便將他們放了,未免擅專。旁人雖尊他為幫主,他自己卻不覺幫中上下人人都須遵從他的號令。
貝海石笑道:“幫主如此寬洪大量,正是武林中的一件美事。”便吩咐道:“將雪山派那些人都帶上來。”
那副香主答應了下去,不久便有四名幫眾押著兩個白衣漢子上來。那二人都雙手給反綁了,白衣上染了不少血跡,顯是經過一番爭鬥,兩人都受了傷。那副香主喝道:“上前參見幫主。”
那年紀較大的中年人怒目而視,另一個三十風左右的壯漢破口大罵:“爽爽快快的,將老爺一刀殺了!你們這些作惡多端的賊強盜,總有一日惡貫滿盈,等我師父威德先生到來,將你們一個個碎屍萬段,為我報仇。”
忽聽得窗外暴雷也似的一聲喝道:“時師弟罵得好痛快,狗強盜,下三濫的王八蛋。”但聽得鐵鏈叮噹之聲,自遠而近,十十餘名雪山派北子都戴了足鐐手銬,昂然走入大廳。耿萬鍾、呼延萬善、馮萬夫、柯萬鈞、王萬仞、花萬紫等均在其內,連那輕功十分了得的汪萬翼這次也給拿住了。王萬仞一進門來,便“狗強盜、王八蛋”的罵不絕口,有的則道:“有本事便真刀真槍的動手,使悶香蒙汗藥,那是下三濫的小賊所為。”
範一飛與風良等對望了一眼,均想:“倘若是使悶香蒙汗藥將他們擒住的,那便沒什麼光采了。”
貝海石一瞥之間,已知關東群豪的心意,當即離座而起,笑吟吟的道:“當塗一役,我們確是使了蒙汗藥,倒不是怕了各位武功了得,只是顧念石幫主和各位的師長昔年有一些淵源,不原動刀動槍的傷了各位,有失和氣。各位這麼說,顯是心中不服,這樣吧,各位一個個上來和在下過過招,只要有那一位能接得住在下十招,咱們長樂幫就算是下三濫的狗強盜如何?”
當日長樂幫總舵一戰,貝海石施展五行六合掌,柯萬鈞等都是走不了兩三招便即被他點倒,若說要接他十招,確是大大不易。新被擒的雪山弟子時萬年卻不知他功夫如此了得,眼見他面黃肌瘦、一派病夫模樣,對他有何忌憚?當即大聲叫道:“你們長樂幫只不過倚多為勝,有什麼了不起?別說十招,你一百招老子也接了。”
貝海石笑道:“很好,很好!這位老弟臺果然膽氣過人。咱們便這麼打個賭,你接得下我十招,長樂幫是下三濫的狗強盜。倘若你老弟在十招之內輸了,雪山派便是下三濫的狗強盜,好不好?”說著走近身去,右手一拂,綁在時萬年身上幾根手指粗細的麻繩應手而斷,笑道:“請吧1時萬年被綁之後,不知已掙扎了多少次,知道身上這些麻繩十分堅韌,那知這病夫如此輕描淡寫的隨手一拂,自己說什麼也掙不斷的麻繩竟如粉絲麵條一般。霎時之間,他臉色大變,不由自主的身子發抖,那裡還敢和貝海石動手?
忽然間廳外有人朗聲道:“很好,很好!這個賭咱們打了1眾人一聽到這聲音,雪山弟子登時臉現喜色,長樂幫幫眾俱都一愕,連貝海石也是微微變色。只聽得廳門砰的一聲推開,有人大踏步走了進來,氣宇軒昂,英姿颯爽,正是‘氣寒西北’白萬劍。他抱拳拱手,說道:“在下不才,就試接貝先生十招。”貝海石微微一笑,神色雖仍鎮定,心下卻已十分尷尬,以白萬劍的武功而論,自己雖能勝得過他,但勢非在百招以外不可,要在十招之內取勝,那是萬萬不能。他心念一轉,便即笑道:“十招之賭,只能欺欺白大俠的眾位師弟。白大俠親身駕到,咱們這個打賭便須改一改了。白大俠倘若有興與在下過招,咱們點到為止,二三百招內決勝敗吧1白萬劍森然道:“原來貝先生說過的話,是不算數的。”貝海石哈哈一笑,說道:“十招之賭,只是對付一般武藝低微、狂妄無知的少年,難道白大俠是這種人麼?”
白萬劍道:“倘若長樂幫自承是下三濫的狗強盜,那麼在下就算武藝低微、狂妄無知,又有何妨?”他進得廳來,見石破天神采奕奕的坐在席上,眾師弟卻個個全身銬鐐,容色憔悴,心下惱怒已極,因此抓住了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