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微微嘆了口氣,滿是惆悵:“要來總歸會來,不來請也無用。還是拿回來放著吧”
“這可不行呀好不容易繡的,為何不送去?”廂秀可急了,這也是應該的。主子如果不受寵,那麼連帶著丫頭也要受其他院裡的氣。
她大約心想我為了趙惟能三日冷落而生氣,於是趕緊得勸:“小姐也別多猜想,將軍這兩日一定是忙得雙腳都要舉起來的,否則哪會不來。還是送去吧,讓將軍忙中偷閒的時候,看到小姐的物件,知道小姐心裡有著將軍,做起事來也開心來著。”
又將話說滿了,難道我要故意讓趙惟能不開心?要送就送去吧,反正無所謂。還未開口說,就感覺到門簾拉了起來,有人走進屋子。
“來得也算巧,正說著我麼?”趙惟能走了進來,見他紫披風的雙肩一片白,外面一定又下了雪了。
廂秀和小喜趕緊跪下,我也從羅漢床上下來,一起跪。
“起來吧。”趙惟能走到房中央的炭爐旁,伸出手來烤火。
我剛站起,廂秀就硬是扯著我走到趙惟能身邊,示意我去幫趙惟能解披風前的布繩結。見趙惟能側眼看著我,我也只能去伸手去解。
廂秀這個丫頭,心眼頗多。趙惟能身材很高,我伸手解繩時,目光正視他脖頸處,而趙惟能正好能細細見我好似賢惠舒雅的姿態。
披風解下,廂秀在趙惟能身後,小心的將滾白貂毛紫披風接在手上,轉身遞給了小喜。嘴裡殷勤地道:“快幫將軍弄乾了,否則等雪化了,這貴重貂毛沾溼了就粘一起了。”
小喜不敢反嘴,讓廂秀自己去弄,只得拿著披風,心略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掛在胳膊上,出門抖掉雪去。
“剛才說什麼呢?”趙惟能慢慢走到羅漢床,坐下後還算溫和地看著我。
我裝作與己無關的姿態,站在原地,側身不響。
廂秀看了我一眼後,立即拿著手中的汗巾快步走到趙惟能跟前:“正在說小姐為將軍繡的汗巾呢。奴才正好說著要送去,小姐怕將軍公務繁忙,叫奴才不準送。”
“噢?”趙惟能接過汗巾,抖開看了看。長一尺半的汗巾兩端均用青線繡有祥雲圖案。
廂秀對著我一個勁的使眼色,我卻裝作沒有看到,繼續站在原處。
為了不冷場,廂秀繼續說道:“小姐說,這叫青雲直上,又有平步青雲之意。希望將軍您仕途平安順暢,步步高昇。”
趙惟能微微一笑,將汗巾疊好塞入腰間。這汗巾是夏日裡,有錢人家掛在腰間隨時擦汗用的,除非是紈絝子弟,喝酒熱鬧容易出汗,一般人很少有冬天繫著的。
他對著我道:“百花,過來”聲音比剛才的隨意,變得很是溫和。
將軍叫了,一個流放的犯人敢不去。我也只得微微低著頭,慢慢地走了過去。
他伸出手來,抓起我的一隻手,輕輕捏著:“是不是這幾日,本將軍未過來,你生氣了?”
開口稱謂是本將軍,顯然是提醒我面對的是什麼人。
“不敢”我淡淡的回答,眼睛盯著無關緊要的地方,沒正眼看著他。
只聽廂秀道:“奴才去端茶來”說完就出了屋,連同拍完雪,剛進屋的小喜也一起拉了出去。
屋裡的無其他人,趙惟能一把將我抱至了他腿上。用耳鬢廝磨的姿態,雙臂摟著我,頭枕在我肩膀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好似很喜歡這樣,微帶著鼻音寒暄:“住得還好吧?”
“多謝將軍,住得很好”我還是不冷不熱,不淡不鹹。
他卻好似比我熱情多了,抱著我悠悠道:“這裡是苦寒之地,無汴京的繁榮。但修身靜養,也算不錯。這府院也是以前幾代駐軍統領留下的,反正那些流放過來的無事可做,所以一直擴建修葺著。如果你想建個江南小院,儘管告訴我,大約三四個月就可建成。”
百花山莊的美輪美奐庭院群,又浮現在我腦海中。但這一切罔如隔世
心中難免有點傷感,輕聲感謝:“多謝將軍,這裡住得很好,江南庭院反而不適合這裡氣候,所以不必勞師動眾了。”
趙惟能應該去看掛在牆上的北華畫像,過了會兒才在我耳邊說道:“北華帝君尊像請來道家看過,說是五老為五行始祖,東華為木、西華為金、南華火、北華為水,中又有中華為黃老。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此像為何是我的樣貌?為何你第一次見我,叫我為北華?”
因為你是北華轉世,為了我投胎到人間,雖然為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