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為何要殺她?”一個黑衣人壓著嗓子問。
老管家看來也是個死士之類的,脖子一挺,冷哼一聲。
問話的黑衣人一使眼色,拿刀夾持老管家的人,立即手指一點,點了老管家穴位後,抓住他梳好的髮髻就往旁邊的黑暗荒野拖去。
地上的三個屍首被扔進了大坑,一個黑衣人已經拿起他們留下的鍬,飛快地往坑裡剷土。三個挖坑的人,也許生前沒想到過,這個坑到最後是埋葬自己的,生怕我的屍首太早重見天日,所以挖得很深很大,足夠埋他們了。
而我,被按住了頭,又重新塞回了箱子。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這些人不是趙惟能的人?
在黑漆漆的箱子裡,那種無助和懼怕深深包圍著我。害怕是無用的,我好似被搬到了車上,能聽到車軲轆轉動的聲音,車子一直在搖晃著。
過了許久,我昏睡了過去。
一道刺眼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箱子被開啟而來,我眯著眼睛,小心適應著身邊的環境。
彎腰黑衣人將我從箱子裡抱起,,小心的去除了緊緊塞在我嘴裡的布。
還在車上,那麼就好,可以找機會逃。如果在船上的話,就慘了,我不會游泳。
看了看這個蒙面的黑衣人,犀利、充滿殺氣的眸光,象極了一個人。我忍不住吐口而出:“羽。。。是你嗎?”
黑衣人身形一顫,繼續幫我接捆綁在我身上的繩子,當束縛在我身上的繩子解除,他坐在我面前,眸光中透露的汩汩殺氣,更讓我堅信他就是羽。
他慢慢地拉下了蒙面的黑布,露出了一張我熟悉,而一年多未見,英挺的臉。他還是老樣子,雖然還是一副我欠了他許多銀子的死樣,但眸中的殺氣卻溫和地看著我,而少了許多。
是羽我激動的猛地撲了過去,雙臂緊緊環抱著他的脖頸,正如小時候,我摟著他脖子發嗲一般,嘴裡卻罵著:“你這大混蛋,到底上哪裡去了?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還以為你死了。。。”說到後來不禁哽咽起來。
羽不聲不響的也摟抱著我,還輕輕拍著我。在他懷中,我又一次的感到了安全和幸福。羽還活著,這太好了。
“我們這要去哪裡?”久別重逢後的激動過後,我撩起車窗簾往外左右看了看,應該已出河東地界,正往北疾駛而去。
羽就說了兩個字:“上京”
上京臨潢,這不是遼國的地界?應該說是契丹。
也不知道是因為心虛,希望改個名有個好彩頭,宋喜歡改年號,有時兩三年就改一次,改得老百姓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年號了。而遼卻喜歡改國號,遼、契丹兩個國號改來改去,改得宋朝的老百姓索性叫遼了事。
我一聽扭頭驚詫地看著羽,羽要帶我出宋朝邊界去遼嗎?遼每年都到邊境搶奪牲畜和財產,甚至人都搶回去補充人口。聽說遼那裡,雖有宋人當官員,但也寥寥數人,其餘為奴隸,地位低下。如果想要離開宋界,去遼國真不是個好的選擇。
這裡有著我太多的牽掛,如果去了遼,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看著羽,輕聲道:“因我身份,趙惟能不能給我名份。但在涇國公、蕭大人以及貴大人面前許諾,等我刑期一滿,必定有個交代。你不必為了我,帶我出宋去遼受苦。”
羽深深的看著我,緊抿薄唇,黝黑的眼眸此時無了殺氣,透露著淡淡的憐惜。他眸光一轉,頓時殺氣凌厲而至,他喊了一聲:“停”
“呿~”一聲吆喝,疾駛而搖晃的車立即停下。
車簾被駕車的人掀開,對著坐在狹小的車廂裡羽和我,側身而問:“爺,何事?”
羽的話還是簡單得很:“是誰,為何殺她?”
駕車的便裝男子,臉微低,謹言慎語地回道:“右神武將軍趙惟能其府邸均被太子趙得昌監視,管家讒言趙惟能試圖讓趙惟能彈劾涇國公趙晟,以求立功加爵,但因劉小姐破壞未果。於是他遷怒於劉小姐,試圖殺之後快。。。”
“可,繼續趕路。”羽命道。
“是,爺”駕車人微微低頭彎腰後,放下車簾。
車又搖晃起來,我呆呆地坐在車裡。將軍府裡,就算老管家都是太子派來的細作,更別說其他人了。羽讓他手下來告訴我這一切,已經不明而喻了。我不能回去,只要回去了,也許趙惟能也保不住我的性命。說不定哪天夜黑風高的晚上,找個機會再被殺。
這次幸好有羽及時救了我,否則我現在說不定正在黃土裡耗去了所有氧氣,已經死去,身體變硬漸漸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