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出了門,回到自己屋子先吃了飯,然後又洗了把澡,身上的汗都已經粘了。小心地將麝香膏塗在了肚臍周圍,雖然危險日子已經過去,但為了保險。反正有了今日瘋狂,我幾天都不敢來這樣的激烈運動了。
夜晚又來了,百花山莊到處掛著紅燈籠,處處都是歌舞笑聲。我突然非常想去“清風唯馨”,為了陪趙晟,我已經近十日未去了。
拎著裝著清潔物品的籃子,我拖著還疲乏的身子去了。
點上一根蠟燭,用燈罩罩上。燈中發出的微弱光芒,還是足以將不大的竹屋照亮。十日未打掃,桌面已經蒙上一層淺灰。
我掃完地、拿著抹布細細地擦拭完書桌、書架,“清風唯馨”又恢復如經常有人用的模樣。
一股風吹了過來,能感覺到竹屋的門開了。
“出去”誰那麼大的膽子?我氣得一聲喝叱後,猛地轉身,只見御憐花站在了門口。
御憐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淡地道:“我可以進來嗎?”
我一愣,呆呆地站在書桌前,空氣沉悶得讓人壓抑。
御憐花的目光轉至了掛在旁邊的逸風畫像,畫像是新的,自從京城回來,我就託萬貫找人去偷畫逸風,哪怕重金也在所不惜。畫送來了,欣喜的是逸風親自畫的。雖然沒有他的名字,但從旁邊的落款字跡以及畫畫勾線方法、筆鋒,我都能看出是他畫的。
“春暖百花開,碧波鴛鴦眠。冬去萬物蘇,寒霜怎奈何。”御憐花輕吟著畫像邊的提款,淡淡的語氣卻更顯悲涼。
這是趙晟的詩。這首送我出宮時含淚吟誦的詩被逸風提上,涵義太多太多。每每見此,我都難以平靜。要不是淚快流乾,真的會以淚洗面。
過了許久,我才如同懇求一般輕聲道,聲音裡沒有了一點自信:“給我一點屬於自己的東西,好嗎?”我低下了頭,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臉。
御憐花輕輕嘆了一聲,聲音悠悠地傳來:“這屋子就象是你的心,我好象走不進你的心。原以為我能”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一腳踏進來,但他沒有這樣做。
男人總是想獨佔,最好是全身心的獨佔。他在試探我,試試我會不會讓他進來。這間竹屋彷彿成了一個證明,一個我是否妥協的證明。
我應該如何去做?斷然拒絕,還是讓他進來。反正這只是間屋子,外面任何一間房子,哪怕是柴房,裡面的柴火賣了都比這裡家當值錢。
我拿起起了籃子,開啟了燈罩,吹滅了蠟燭。慢慢地走到御憐花跟前,眸中難掩痛苦地看著他:“這裡不是我的心,是墳墓。一個埋葬著過去的墳墓每次我來,如同祭掃,請不要打擾死者的清淨,殘酷地看著我已經死亡的血淋淋過去。我從未試圖走進你的心,你有你的屋子,請讓我也有我的好嗎?”
屋外的月光照射下來,在御憐花暗流湧動的眸中蕩起一波*漣漪。
他伸出了手,將我挽著的籃子拿了過去。。。
路上,玉樹臨風、穿著普通藍衫仍舊掩飾不住華彩的御憐花,一手拿著小竹籃,一手牽著我的手,我們兩人默默地走著。沒有一語,但彷彿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御憐花將我送到院門口,將籃子遞給我,低頭深深看著我:“百花,我的屋子不是不想讓你進去,而是裡面太過可怕。。。我不想傷到了你。此生我也是無法給任何一個女人完整的日子,必須了無牽掛、無情無義。”
我驚愕了,早已知道江南青樓幫會的頭子,不是誰都能當的。據說幫內孩子裡挑選出最有潛質的七歲左右的孩子二十個,集中在一起從小培養。到最後,誰能活下來,並且將原來的頭給殺了,就能當上。
御憐花的武藝應該不如羽,只能說一般般,如果規則真的如此殘酷,難以想象御憐花是用什麼方法完成的。
我聲音微顫地問:“難道沒有離開的辦法?”
御憐花還是如此的平靜,除了呼吸比以往濃重:“我本不應該活著,而活到了現在,已是兩手沾滿了血。”
“憐花”見他要走,我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目光直視著他的雙眸:“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就看願不願意解決。世上也沒有放不下的事,雙眼一閉早晚還是會放手。如果你真想離開,記得來找我。倆個人總比一個強,反正我是爛命一條,早就不怕什麼生死”
御憐花望著我許久,最後點了點,默默地轉身離開。
看著御憐花遠去的背影,我長長嘆了口氣。什麼了無牽掛、無情無義,我怎麼沒看到過?除了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