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看著御憐花:“這銀票可不是白白的收你,汴京口音應該會吧,硯姬?”
汴京是京城,汴京話相當於古代的普通話,很多人都會說。
御憐花,不,是硯姬。他終於露出了笑容,這發自內心,沒有任何負擔的笑容很少見到,旁人基本上看不到。好象我第一見,還是中了他和硯茗*藥後的那會兒。
他笑著道:“硯姬,這名還真是香豔,虧你想得出。看來以後我也要打扮得人如其名了”
過了兩日,去揚州辦事的萬貫捎來信,說是御憐花在一場大火中喪身,叫我節哀順變。
我立即穿著白衣,帶著人跑到御憐花被‘燒死’的地方哭靈,燒了不少紙錢,還掉了不少的淚。從未沒過自己會有那麼好的演技,有點什麼派的黃梅戲中‘賈寶玉哭靈’的味道,悽慘深情無比呀。引得路人駐足觀看,江南青樓的不少人過來,都被我的深情打動,陪我一起掉眼淚。而一直伺候御憐花的牡丹,哭得更是暈了過去所以說商女也是有感情的,反而那個所謂的新幫主,御憐花的侄兒,連個面都沒露過。
回到百花山莊,我扯下白衣就扔在桌上,對著硯姬鼓著還有點腫的眼睛:“你再死了的話,我就不哭了。這兩日該哭的,都已經提前哭完了”
硯姬一個勁地衝著我笑,很是燦爛。其實他還是笑盈盈的樣子好看,老是板著個臉,陰森森的看著人難受。
該做的都要做到位,硯姬蒙面跟著硯茗回了汴京一次,在攜香院打點好了一起後,跟著硯茗又回來。
於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硯茗正式向我介紹了硯姬。那時我‘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又賠了點眼淚。於是硯姬終於被我洗白了,敢穿著豔麗的衣服,象只花蝴蝶一般,在大白天走在百花山莊裡。
已到夏末,在‘奼紫嫣紅’的大包房裡的酒席桌上,我左邊是硯茗、右邊是硯姬,左擁右抱好不開心一個女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兩個男人摟摟抱抱,除了資深青樓女子,就是我這樣的,可能也是唯一一個絕品老鴇了。
醉酒當歌,人生幾何?此時我有了種飄飄然的幸福感。這才叫快意人生,這才是最求目標。。。趙鳳,哈哈,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送點素齋進去,讓她好好地敲她的木魚吧
突然外面的聲音一下就靜了。
我眯著醉眼惺忪雙眸,斜瞥著,手卻依舊搭在身邊美男的身上。
一大堆人走進了百花山莊,就象御憐花排場一樣,美女、撒花,只不過被美女抬著的不是御憐花,已經換了一個跟我年齡相仿的男人。
說男人不貼切,應該說是個男孩。可能是想留須,嘴唇上面已經有淺淺的一層絨毛。他坐得很難看,斜斜躺著,如同紈絝子弟,一腳還抬起、高高踏在椅面上。
雖然長得還算清秀,但滿臉都是‘已故’御憐花的冰冷,寒徹骨的陰鷙以外,還多一樣讓我討厭的目空一切。真是什麼環境就造就什麼樣的人。
為首的也以不是牡丹了,是一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姑娘,她身穿薄紗,卻好似象個身穿十二重厚重華服的貴婦,正顏肅目的朗聲而道:“御追遠,御少爺拜訪百花山莊莊主”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我揮了揮手讓人拉開了包房口的層層薄紅紗。伸手摸著身邊硯茗的臉,另一隻手又緊握住了有點緊張,但還是堆著笑的硯姬手。
那個叫御追遠的,將踩在椅面上的一條腿緩慢地放下,微微地坐起了身,直視著包房裡,穿著露雙肩豔麗衣服的硯姬。
“原來是新任的。百聞不如一見,久仰久仰。”我喈喈地笑著,說著客道話,醉眼都快眯成了縫,將頭靠在了硯茗肩上,長長吐出一口酒氣:“行呀,按照老規矩,酒水住宿減三成。別忘了五兩銀子的打掃費”
我又揮了揮手,示意將紅紗帳放下時,御追遠的開了口。這聲音都象是五年前的御憐花,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
御追遠盯著千嬌百媚的硯姬:“百花莊主真是好興致,聽說半月前還為我叔父痛哭一場。”
我笑容慢慢收起,長長地嘆了口氣:“早就聽說你是御憐花的侄兒,你叔父死得真叫慘。我回來後哭了好久,差點又病倒,每晚都夢到你叔父過來叫我。最後一晚,夢見你叔父過來對我說,一切都有因果,逝者已去,就不太過傷心,有緣自會再相見。”
掏出羅帕還是擦拭眼角,聲音哽咽起來:“原本以為從此天人各在一方,沒想到。。。”
我扭頭看了看身邊的硯姬,好似故人重逢一般深情地凝望:“硯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