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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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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你?”屋中的人沒有睜眼,卻是出奇的敏感。

我放開了步子走到他跟前,也不答話,只默然無語地看著他。

“你去告訴皇后,朕好得很,用不著人來勸慰,更用不著她瞎操心。”炕上的人似乎根本沒有冷戰的耐性,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又憋不住開口了。

我斜眼看了看他,把手裡的食物一樣一樣的撂在桌上,才拿出一幅若無其事的口氣道:“皇上自己說好,那自然就是好的,只不過,皇后這會子看不到,你讓她怎麼能安心呢?這就像…”

“想什麼?”

“這就像…”我故意輕哼了一聲,接著道,“就像皇上,緊趕慢趕的趕著去看人家,可人家卻不見。那皇上的心,能安嗎?”

“你說什麼?”蟄伏在他心中的怒意一躍而起,直燒得眼底也現出淡淡的紅絲。

“真話,實話,難道皇上不想聽,不該聽嗎?”我努力抑制著自己跳得有些狂亂的心臟,一個字一個字說得異常清晰。

“你混帳!”他一腳踹翻了炕桌,粘糊糊的菜汁粥漬濺了我滿身滿臉。只是這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背後撐了我一把,讓心存畏懼的我,卻依舊可以挺直了目光,與他對視。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我在心裡默數過無數個六十。

彷彿過了很久,久到我的意志力幾近瀕臨崩潰的那一刻。不過還好,他終於先我一步,垂下了頭。

蒼白的手指蓋住臉頰,斷斷續續的聲音彷彿是從指縫中艱難的擠了出來:“她在這樣的時候,丟給朕如此冠冕堂皇的一個藉口,難道不是存心讓朕欠了她的?”

“廷臣們上的摺子,光年羹堯的罪就議了九十二款。貪墨,嗜殺,結黨,僭越,條條都夠炒家滅門的!她讓朕寬恕,讓朕憐惜,可朕怎麼跟臣工們交待,怎麼跟天下人交代?”

“她以為這樣就能贖了全家人的罪,她以為這樣就能忠孝兩全?她到底想過沒有,朕是皇上,朕是君父,可朕也是…”

“唉…”一聲深深的嘆息,直攪得人五臟六腑如同擰在了一起,他是皇上,他是君父,他也是什麼?所有的思緒都在一瞬間從腦海中飛了出去,只剩下他未曾說完的這句話,一次一次的被我按了下去,卻又此起彼伏的冒了上來。

“皇上!”我“咚”的一聲跪了下去,硬梆梆的金磚地面,直撞的膝蓋出奇的疼痛,可心裡那既尷尬卻又酸楚的滋味,卻是怎麼也遮蓋不住。或許,我本不該來,即使來了也該勸他忘記。只是我卻不能,不能走開,不能忘懷,不能讓那份沉重永遠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皇上是惟以一人治天下,不為天下奉一人,皇上是天下萬民的聖主,皇上不能因為一點私心廢了公允。那臣妾到想請問皇上,當初是誰力排眾議,拜了年羹堯做撫遠大將軍?又是誰在奏摺上一口一個‘恩人’的稱呼?是誰說過‘爾不為超群之大臣,不能答應朕之知遇。’?又是誰對年家闔府上下再三垂詢關懷備至?”

“你住嘴!別再說了!”沉痛的話語,從他乾裂的嘴唇間吐了出來,與其說是命令,到更像是懇求。可是我依舊不能,不能不說,不能停下來,否則,所有的決心、所有的勇氣都是要隨之消亡的。

“皇上以非常之心待人,自然也期望別人以赤誠之心回報?可皇上有沒有想過,有多少人能在這樣的異寵中還能時刻清醒,而這個人又會因此而招來多少的怨恨妒嫉?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之大,是皇上的國,更是皇上的家。於皇上而言,於公於私,又有何異?所以臣妾懇請皇上,以聖人之道為念,只用您的心,做一次決斷。況且,皇上就算不念別的,也該為福…”

“我叫你住嘴!”對面的人終於怒不可已,發出的聲音近乎咆哮。

不過該說的話,我倒也說得差不多了,重重的喘出一口氣,然後昂起頭,準備迎接風雨的洗禮。

只是,他的眼神黑得像夜,有攝人的光芒在炯炯閃爍,而那微微抽動的嘴角,卻又在不經意間,洩露出心底的惶恐與不安。

“出去,讓我一個人呆會兒。”

端正的磕下一個頭,然後一步一步的退到外屋,直到看不見他的臉,我竟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笑話!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看著他矛盾,看著他難過,看著他暴跳如雷,可這一切,到底都是為了誰?

與我共事一夫的另一個女人,為了她的心願,我竟會如此的賣力。哪怕,這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