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把尹箢給抱出來,然後華鳳和歡寧兩個人急匆匆地將人給送到了宮裡頭。
榮喜堂。
老太太兩眼空洞地看著前方,突然間,將那玉枕給狠狠地摔倒了地上,惡聲道:“她們仗著自己是皇家貴胄,居然就敢肆意妄為了!到勛貴人家來搶人,這是公主的做派嗎!她們到底將咱們尹府看作什麼!”
恰好就趕來的尹兮正好遇上了老太太摔玉枕的這一幕,這幾日老太太顯然已經病入膏肓了,她正在為自己做最後的努力,每日見到老太太都是一副怏怏的模樣,什麼時候見過她這樣有力地擲玉枕和罵人的場景?
朱嬤嬤瞧見了站在門口的尹兮,連忙便上前道:“六姑娘來了。”聲音上揚了一個高度。就是為了讓老太太聽見。
老太太一聽是尹兮來了,臉色也沒有緩和,不過看著尹兮的神色不再是往日那樣的友善,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冰冷。
尹兮心裡咚咚直跳,面上卻仍舊是面不改色:“祖母怎麼生氣了?”一面說著,一面將玉枕給拾起來放到了原先玉枕應該在的位置,然後扶著老太太躺下:“祖母就該多休息。”
老太太看了看尹兮,對著朱嬤嬤道:“你先出去。”
朱嬤嬤應聲退下,尹兮身邊的如畫也跟著退下。到了門口,如畫有些焦急地對著朱嬤嬤道:“老太太這是怎麼了?六姑娘這幾日為著老太太。急的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今兒想過來瞧一瞧老太太如何了,竟是遭到了老太太摔玉枕,我看著老太太看六姑娘的眼神也不友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完如畫的話。朱嬤嬤心裡頭首先便是一驚。為什麼?如畫是老太太身邊的人。派過去才兩年的時間,居然是讓六姑娘給收的服服帖帖的,今兒首先擔心的居然是六姑娘而不是老太太。她可是從榮喜堂出去的人!
不過,朱嬤嬤將這些疑惑給壓在了心裡,瞧了一眼裡頭:“老太太近幾日脾氣見長,今日歡寧大長公主和華鳳公主這麼一鬧,直接便將溫宜縣主從府裡帶走,老太太這才怒急攻心的。”
如畫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不是對六姑娘有偏見就好。”
朱嬤嬤看著如畫,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你如今對六姑娘倒是很衷心。”
如畫一聽,正了正臉色,看著朱嬤嬤道:“我從前是榮喜堂的人,這份恩情自然是不敢忘卻的,但如今既然去侍奉了六姑娘,那麼我就是六姑娘的人,我對六姑娘衷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朱嬤嬤一聽,皺了皺眉頭,心裡卻將這裡頭的話給剖析的明明白白的。
等人都出去了,老太太才看著尹兮,道:“你這兩年做的,已經夠了。你到底想要什麼,現在說出來,趁著我如今尚且還有一口氣在,否則他日我下了黃泉,你便只有哭的份兒了。”
尹兮沒想到自己這兩年來的孝順有加都讓老太太看的一清二楚,這到底是一個活了六十好幾的老太君,經歷過先前琚逸伯的昏庸時期還能挺過來的老太太,自己這點小伎倆在她眼裡,估計是早就已經被看穿了。
既然是老太太發問了,尹兮便也乾脆不賣什麼關子,跪在了地上,朝著老太太磕了響頭:“孫女別無他求,此生只求一個如意郎君便已足以。”
古代女子地位不高,即便是在這將女子看的比尋常人家重的貴族宅邸裡頭也是如此。若是換做在現代,她倒是還可以選擇拋頭露面,乾乾脆脆地自己出去挽起袖子幹一番大事業,只不過在這古代,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還能依靠什麼?
一個好的家庭背景,一個好的夫君,便是她最大的需求了。
老太太看著尹兮,尹兮如今已經十二歲,再過了年便是十三歲了,只可惜老大如今身在沙場,加上安氏的性子有些怯懦,未必能給尹兮擇一個好夫婿。
渾濁的眼睛看向尹兮,老太太道:“你可是有中意的人選?”
尹兮抬頭看向老太太,咬了咬嘴唇,終於說出了口:“慕世子,慕珂。”
老太太一聽,先是懷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什麼?”
尹兮看著老太太,再次強調了一遍:“孫女說,是慕世子,慕珂。”
老太太愣了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冷笑了幾聲,看向尹兮,眼裡居然有了一絲輕蔑:“你何德何能,能夠做一位世子夫人!”
尹兮雖然一直都知道自己庶出的身份,在古代是佔了很大的劣勢的,但是讓老太太這樣直白地嘲笑,她還是覺著有些受不了,頓時體內的血氣便往上湧,一張俊俏的臉漲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