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僅沒把懷孕之事告訴許正道,還找各種藉口不再出宮了。藉口一多,韓妃就不高興,於是韓妃便把胡氏從自己的身邊攆走了。離開了韓妃,胡氏曾生起過一個念頭:想辦法把懷中的嬰兒打出來。可辦法還沒想出來呢,她就被趙匡胤發覺了。胡氏橫下一條心:不管皇上如何處置,我都死活不開口,更不能供出許正道,因為胡氏很清楚:宮女和侍衛私通,只能是死路一條。
趙普大加讚賞道:“夫人真是了不起啊!只憑一番口舌,便將這樣多隱秘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是皇上知道了,恐也要對夫人自嘆弗如啊!”
和氏卻道:“老爺休要謬獎妾身,這其實都是老爺的功勞,妾身只是代為跑腿罷了!”
趙普一怔:“夫人何出此言?”
和氏回道:“因為妾身對胡氏做了保證,胡氏才將實情和盤托出。”
趙普有些明白了:“夫人向那胡氏做了何種保證?”
和氏言道:“妾身對胡氏說,只要你將實情說出,我家相爺就保證你和那個男人無性命之憂……”
“哎呀夫人!”趙普大叫,“如果老爺我也這麼對那胡氏說,胡氏豈不也照樣實話實說?”
“所以啊,”和氏笑吟吟的,“妾身早就說過,如果只是想從胡氏的嘴裡問出實情,其實並不難!”
“是啊,”趙普苦笑道,“你問出實情不難,但老爺我可就太難了!”
“又何難之有?”和氏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你動動你的腦子,想出一個法子來勸說皇上不殺他們,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真是談何容易啊!”趙普緩緩說搖了搖頭,“這種有辱宮廷聲譽之事,皇上焉能聽我的勸說?再者,一個宮女,一個侍衛,皆位微人賤,皇上就更不會在意了!”
“老爺,”和氏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你道妾身故意使你為難?老爺想想看,那胡氏正當妙齡,卻多年幽處深宮,即便做出這等出格之事,似也不應過多的指責。妾身以為,老爺既然常以正人君子自居,那就斷無見死不救的道理!”
趙普不覺一愕,繼而嘆息道:“夫人所言,自有道理,但此事也實在太過為難……”
和氏笑道:“老爺,在妾身的印象中,好像還沒有什麼能夠使老爺太過為難的事!”
趙普又嘆道:“夫人既如此說,那老爺我就試試看吧!大不了,與皇上吵一架耳!”
話雖是這麼說,但趙普也並不想與趙匡胤吵架的。既不想吵架,又想救胡氏和許正道的性命,那趙普就只能想出一個好辦法才行了。好在趙普眼睛一轉,就有了好辦法。
第二天———趙普把胡氏帶回宰相府的第二天,趙普悠搭著雙手入宮見駕。趙匡胤很高興,以為趙普是來告之胡氏懷孕實情的。誰知趙普卻道:“皇上給微臣三天時間盤問,這才剛剛過去一宿,微臣如何就能問出結果來?”
趙匡胤點點頭,問趙普入宮所為何事。趙普言道:“不敢欺瞞皇上,微臣近來正在研讀唐詩。微臣發覺有一首唐詩頗富意味,所以就特來呈給皇上欣賞!”
“哦?”趙匡胤雖也知道趙普呈詩定有其他目的,卻也順勢言道:“愛卿,朕對唐詩也頗為欣賞,但不知愛卿所呈乃何人何詩啊?”趙普從懷中掏出一首詩來。
此詩為趙普親手所抄,字跡異常地工整。詩云:“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
該詩題為《行宮》,乃中唐大詩人元稹所作的一首五言古絕。該詩以“寥落古行宮”和“宮花寂寞紅”作比,渲染出一種異常荒蕪又悽清的情境,鮮明地映襯了“白頭宮女”一生的“寂寞”和“寥落”,一個“閒”字,飽含了“白頭宮女”們的辛酸和作者對她們的深刻同情,讀來令人淚下。
趙匡胤當然沒有落淚,因為他知道了趙普呈上元稹這首詩的用意。趙匡胤裝著很認真的樣子將《行宮》一詩看了兩遍,然後微皺雙眉言道:“愛卿,據朕所知,這個元稹雖然寫了許多讀來十分感人的詩,但其為人卻好像並不值得稱道!朕記得,他的妻子韋叢死後,他曾寫過一首《離思》,表達了他對妻子刻骨銘心的懷念,可《離思》一詩的墨跡還未乾呢,他便忙著左擁右抱、尋歡作樂了……愛卿,這樣的人寫出的詩篇,似乎大可不必認真對待吧?”
趙匡胤的話,是有一定根據的。他提到的《離思》,當指的是元稹為悼念其妻韋叢而作的一組詩當中的一首(元稹曾作《離思》五首)。詩云:“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