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夫人所寫,雖然是一首好詩,但趙匡胤看了,兩個臉頰卻不禁隱隱地發燒。何哉?因為花蕊夫人所寫的那四句詩,表面上看起來,全是在敘說後蜀國為何會滅亡的,而實際上,詩中還蘊有另一層意思。這另一層意思,非聰明人不能看出。
趙匡胤自然是聰明人,所以就看出了那另一層意思。這意思就在最後一句詩當中。“更無一個是男兒”中的“更無一個”,是否也包括他趙匡胤?他趙匡胤滅了後蜀國倒也罷了,卻又把她花蕊夫人也據為己有,這等勾當,豈是“男兒”本色?如果說得嚴重點,趙匡胤此舉,豈不就是欺男霸女?而欺男霸女的行徑,又與土匪強盜何異?
趙匡胤雍容大度,雖然臉頰發燒,卻也笑容可掬。不僅如此,他還拍案叫絕道:“寫得好!寫得妙!朕過去只聽說曹植曹子建才高八斗、七步成詩,可現在看來,就是曹子建活到今日,也只能對愛妃自愧不如啊!他七步方可成詩,而愛妃於一念之中便斐然成章,這高下之差,又何異於天壤之別?”
花蕊夫人漠然言道:“皇上謬獎臣妾了!想那曹子建,曾金戈鐵馬、馳騁疆場,是何等的英勇!而臣妾卻只能深鎖宮中、形影相弔……”
趙匡胤趕緊道:“愛妃此言差矣!宮中雖深,但有朕相伴,愛妃自不會寂寞的!”
花蕊夫人不再言語,默默地走到床邊坐下。而趙匡胤也不想讓她再多說些什麼了。如果,她向他提出要求回到孟昶的身邊或者放她出宮,他作為一個“男兒”,好意思拒絕嗎?
趙匡胤要採取行動了。他以為,要斷絕她回到孟昶身邊或者放她出宮的念頭,最好的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儘快地佔有她的身體。佔有了她的身體,她就真正地屬於他趙匡胤了,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若是換了別的女人,他恐怕早就撲上去了。而面對著花蕊夫人,他似乎不敢過分地造次。他的言行舉止,也確乎變得優雅起來了。
見她在床邊坐下,他也坐在了床邊。坐下之後,他和顏悅色地對她道:“朕有些疲倦了,朕想上床休息了……”
她緩緩地起身道:“讓臣妾替皇上寬衣。”
雖然她的言語中沒什麼情感,但他還是喜滋滋地起身道:“愛妃替朕寬衣,那朕就為愛妃解帶!”
兩個人面對面地為對方脫卸衣裳,如果動作不協調的話,就多少有些彆扭。好在是盛夏,身上沒多少衣衫,尤其是趙匡胤,連扒帶扯的,只片刻工夫,她的身上就沒有一根絲了。
花蕊夫人變得赤裸裸的了。赤裸裸之後,她一聲不吭,慢慢地爬上床,然後仰過身來,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還微微地半開半合著眼,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趙匡胤若是還比較冷靜,那就定會看出她擺出那麼一副模樣是一種不快的表示,至少也透露出一種被逼無奈的意味。然而,當時的趙匡胤,已經無法再冷靜了。她未脫衣服前,他已經冷靜了好長一段時間,現在,她一絲不掛了,他還有什麼理由需要保持冷靜?她的肉體也確實太美妙了。穿著衣服的她,就已經美妙無比了,而脫光衣服的她,則只能用“妙不可言”來形容了。
她的肉體也的確是妙不可言。尋常的語言,不僅難以形容她的肉體,而且也是對她美妙肉體的莫大褻瀆。
下午過去了,夜晚來臨了。夜晚過去了,黎明來臨了。這期間,趙匡胤幾乎是一直在用行動對著她的肉體來傾訴著內心深處那無比飢渴的情感。他無言,她也無言。
當那個黎明匆匆到來的時候,趙匡胤終於發現問題了。
能發現問題就說明趙匡胤有點冷靜了。這也不奇怪,一把烈火整整燃燒了一個下午又一個晚上,也該稍熄了。
趙匡胤發現,從下午到晚上,又從晚上到黎明,如果他不挪動她的身體的話,她的身體就一直原封不動地躺在床的中央。而且,她的臉上也自始至終地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如果真要說她的臉上有什麼表情的話,那也是“漠然”二字。
敢漠然對待趙匡胤,那還了得?趙匡胤生氣了,甚至發怒了。他終於明白過來:妙不可言的花蕊夫人其實對他趙匡胤是頗為不滿的。
趙匡胤真想狠狠地教訓花蕊夫人一頓。他不僅有這個權力,也確乎有這個理由。但最終,趙匡胤卻放棄了教訓的念頭。
因為趙匡胤更加地冷靜了。他開始設身處地地為花蕊夫人著想了。是呀,她那麼一個女人,剛剛亡了國,又躺在了另一個男人的懷裡,她如何能開心得起來?於是趙匡胤就這麼想:時間是最好的醫生,時間長了,她的心病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