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被流放到偏遠荒涼之地。
輝文被杖死和瓊隱等人遭流放之事,在當時的汴梁城引起了很大的震動。尤其是那些僧尼之輩,更是談之色變。而實際上,趙匡胤之所以如此無情地嚴懲輝文和瓊隱等人,是有內情的。這內情,趙普十分清楚。
趙普是跟著趙匡胤從揚州返回汴梁的。皇上返京了,滿朝文武及百姓都紛紛趕往城外迎駕自不必說,就是那些廟裡的和尚和觀裡的道士也三五成群地跑出城外迎接趙匡胤。登基伊始的趙匡胤,見到如此盛大的歡迎場面,自然是好不得意。
好不得意之餘,有一個和尚告訴趙匡胤,說是皇建院裡的僧人沒有出城迎駕。趙匡胤就信口對趙普言道:“你去查一查,看看皇建院裡僧人何故未來迎駕。”
趙匡胤當時也只是隨便說說,進了汴梁城之後就把這事兒給忘了。這也難怪,他雖然做了皇帝,可總不能每次從外地回汴京都要城內所有的人一起趕到城外迎駕吧?但趙普沒有忘記,入城之後,他就立即親自著手進行調查。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趙普經調查得知:皇建院裡的僧人之所以沒有出城迎駕,是因為趙匡胤入城的當口,皇建院裡的僧人們正聚在一起飲酒作樂。還不是一般的飲酒作樂,幾乎每個僧人的懷裡都偎有一個女人,像輝文和瓊隱這般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僧人,更是左擁右抱,樂不可支。輝文和瓊隱等僧人都樂不可支到了這種地步,哪還能記起什麼出城迎駕之事?
出家之人講究的就是四大皆空,皇建院又在汴梁城內,院裡的僧人竟敢這般明目張膽地飲酒玩女人?
趙普把調查的結果告之趙匡胤。趙匡胤愕然言道:“竟有這等事?”
趙普回道:“證據確鑿,絕無半點虛構!”
趙匡胤異常氣憤。氣憤之下,他吩咐趙普道:“佛門淨地,怎能容納這等汙穢之事?速將皇建院裡的那些淫惡之徒繩之以法!”
於是輝文就被打死,瓊隱等十七名和尚被流放。許是為了顧及佛門聖地的名聲吧,趙匡胤在嚴懲輝文和瓊隱等僧人的時候,並沒有如實公佈他們的罪狀。這樣一來,許多不知內情的人便以為趙匡胤是仇視佛門和僧人的,至少也是不喜歡佛門和僧人的。
趙普當然不這麼看。因為經常與趙匡胤在一起,所以趙普對趙匡胤與佛教的關係就頗為了解。趙匡胤登基之後改元“建隆”,便在汴梁城內建了一座建隆寺(後來改元“開寶”,汴梁城內便又多了一座開寶寺)。趙普曾多次隨趙匡胤一道入建隆寺等廟宇對佛祖進行膜拜。相國寺重修普塔的時候,趙匡胤也曾帶趙普一同前往觀看。若遇著大旱之季,趙匡胤還會帶著趙普等人入寺祈求佛祖賜雨。只是這些舉動,趙匡胤一般不聲張,所以鮮為人知。
使趙普堅信趙匡胤敬佛、信佛的,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就更少了。汴梁城內有個讀書人叫李靄,一朝考中了進士,正待要在仕途上飛黃騰達的當口,突然有一天,他被趙匡胤一旨令下,流放到沙門島上去做苦力了。李靄的熟人不知究竟,只以為李靄肯定是忤逆了朝廷和皇上。箇中原因,只有趙普等少數人才知曉。原來,有人向趙匡胤密告,說李靄寫了一本書叫《滅邪集》,是專門攻擊佛教的,還說李靄把佛經用針線縫綴起來當內衣穿。趙匡胤勃然大怒地對趙普言道:“這個李靄,妄想步韓愈後塵呢!”
唐代大文豪韓愈,對當時日益繁盛的佛、道二教極為不滿,曾直言上疏道:應讓所有佛教徒、道教徒還俗,應燒掉所有佛經和道書,應把所有佛寺和道觀都改為民房。
趙匡胤問趙普道:“那韓愈最終是什麼結局?”
趙普回答:“被流放了!”
“那好,”趙匡胤言道,“就讓那李靄步韓愈後塵吧!”
趙匡胤一句話,那李靄就由一個進士變成了一個流放者。流放多日之後,李靄才終於悟出自己何以被流放。由此不難看出,趙普所慮一點不差,趙匡胤確實是一個既敬佛又信佛的皇帝。
當然了,若與同時代的封建君王相比較,趙匡胤又確乎算不上一個真正篤信佛門的人。比如那個已經死去的湖南政權的統治者周行逢,不僅每天都要到寺廟對著佛像禮拜,且只要見到僧人,不論大小,也一律合掌禮拜,甚至,他還常常為僧人捧衣帽、打洗臉水。
當時,對佛教最為推崇的封建君主,恐要數南唐國的皇帝李煜了。李煜當上皇帝之後,專門從宮廷裡拿出重金招募百姓為僧尼。李煜統治下的江寧都城,其僧尼人數雖不能與南朝相比,卻也多達萬人之眾,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