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卻透過街對面的鏡子偷偷看我。
這個小動作很可愛。
可愛的女孩。有一雙漂亮的眼睛。
那眼睛讓人心頭微悸。
正想著,電話響了,我接起電話,又是媽媽。
催著我速速回S市。
從醫院醒來之後,我被告知在車禍中喪失了長達四年的記憶,無論怎麼回想,總是空白。
可是喪失記憶,並不代表我年少了四歲,她這樣總是緊張的樣子,老實說,覺得很累。
敷衍了幾句,答應她週末回S市。然後循著女孩消失的方向,快走了幾步。
身影渺然,已消失在人海之中。
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落寞。
若有所失。
回到旅店,將新買的CD插入音響,一遍一遍聽著披頭士的“yesterday”,那種若有所失的感覺越來越濃,心幾乎疼了起來。
那女孩的眼睛,揮之不去。
在床上躺了半天,終於煩躁地坐起身,打電話叫石軒,約他出去打桌球。
石軒是S市娛樂界的大頭,失去記憶後,還留在印象中的朋友,他便是其中一個。
他欣然答應,我結束通話電話,然後走下樓去。街上已是華燈初上時分。
石軒正開車趕來,我在路邊等了一會,百無聊賴地望著一路街燈閃爍。
也是在這時,我再次看見她。
她開著一輛敞篷車,從右邊的拐角處駛了過來。
風揚起她微卷的發,將那雙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神的眼睛掩藏在髮絲後,卻更添風情。
剛才還陰鬱的心情突然一閃而空,我記住了她的車牌號。
女孩還未完全駛過,她目不斜視,並沒有看見我。
正在我失神間,左邊也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回頭一看,確實駕車而來的石軒。
他們擦身而過。
石軒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然後猛地踩住了剎車。
女孩還是無所察覺,她的車轉到了街角處。
“朱可可!”石軒失聲喊了出來。
這三個字如重錘一樣打在我的心臟上,只覺得全身冰涼,莫名其妙。
石軒回過頭,看見我,臉色也突然變了。
過了好半天,他才訕訕地說:“是從前在我的酒吧工作過的一個職員,我們去打桌球去吧。”
我很想問他,我以前是不是認識她。
可有一種畏懼,讓我莫名地止住了話題。
晚上的情緒又是低落到無以復加,石軒顯然也注意到了,大家毫無興致地玩了幾盤,他提議說,送我回旅館。
我同意了,一路上,總是想著朱可可的名字,好像什麼被勾了出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心底一片蒼茫。
回到旅館,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讓底下的人幫我查那個車牌號主人的住址——歐家的生意轉白後,黑道勢力已經大不如前,但是查這樣的資料,還是易如反掌的。
他們很快報給我一個地址。
就在附近的一個郊區,很簡單的小區,那裡居住的都是普通的白領。
這也複合石軒說的身份,從前在酒吧做招待。
按理說,我不應該認識她。
可是仍然有種不得不去見一見她的衝動,好像,如果錯失了這一次,一輩子都會徒留遺憾一樣。
一晚上,輾轉無眠。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自己開車,循著別人給我的地址找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庭院,滿園黃葉飄揚,樹下有秋千,有畫架,長椅茶桌,很怡然自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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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看到了她。
她似乎剛剛睡醒,穿著一間大大的T恤,揉著眼睛走了出來,手放下的時候,我看到了她慵懶的眼波,怦然心動。
動到疼痛。
手放在車門上,我幾乎打算走下去了,從屋裡又走出了一個人。
一個極英俊的男子,眉眼恬淡,緩緩地走到她身後,然後環住她的腰。
朱可可展顏一笑,她笑的時候,連初升的朝陽,都黯淡了不少。
陽光碎在了她的笑裡,也碎在了,男子的眼中。
般配的兩人,絕美的畫卷。
我把手挪在方向盤上,靜靜地,看了良久。
惘然有之,落寞有之,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