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彩走過去:“怎麼了?”
阿史那衍扔給她一個梨子,:“走,去向大胤皇帝辭行。”
白彩說:“這麼急?”
“夜長夢多,再說,你想自己一人直面皇帝?”阿史那衍問。
白彩想了想,很誠實的說:“不想。”
“看吧。”阿史那衍一臉“我果然料到了”的得意之色。
司馬霆對阿史那衍的離開並不驚訝,在他心裡,阿史那衍此等怪胎,還是留給突厥人自己去折騰吧。
倒是白彩也來巴巴的辭行,司馬霆很意外啊。心說:“莫不是忘了自己還是戴罪之身了?”但轉念一想:“不看僧面看佛面,看了姬滿的面子上,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啊。罷了,罷了……”
阿史那衍很官方的跟自己這個名義上的表哥聊了一會兒,很是詳細的表達了一下自己母親對故國的哀思以及對親人的思念。
司馬霆也很上道。直說,朕無時不刻都在憂心姑姑,遠離故土,可是安好?
白彩心裡瘋狂的吐槽,彈幕開了,好像就關不上了。她心說:“這也太尷尬了吧。我並不想聽你們倆尬聊啊。”
而且,誰他麼的能想到,前幾天她還在瘋狂八卦的那個貴妃娘娘,就是阿史那衍的外婆?
特喵的,還好沒有去找他八卦啊。白彩心裡暗搓搓的想。
“白卿,白妃跟你兄妹久別,她定是想你想的厲害。”司馬霆託著茶盞,眼中罕見的露出一絲笑意,突然撫了撫衣袖,說:“況且,你剛來不久,就要離開,去跟白妃道個別吧。”
白彩識相的起身離開,行了一禮,由小太監帶著去找白家那個貴妃了。
阿史那衍雙手抱臂,說:“皇帝,你貌似不怎麼待見白彩啊?”
司馬霆瞥了他一眼,將茶盞放回桌上,“太聰明瞭,他。”
話中未盡之意,阿史那衍自然明白。
“天啟四子,現在不是有三子在你手下做事嗎?”阿史那衍追問,想了想,他又補充道:“請恕我冒犯。我倒是希望自己手下多幾個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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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人有聰明人的好處。蠢貨嗎,自然也有他讓人省心的地方。”
身為一個皇帝,司馬霆最擅長的就是制衡之術。
天下大勢,說白了,左不過,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他,只需要將一切盡數掌握在手中即可。
不可以,也不能有脫離他掌控的東西。
阿史那衍嘖了一聲,也明白了他話裡話外的意思。他想,“白彩是不是也明瞭呢?是的,她一定明白,司馬霆是什麼人。”
那司馬霆能安心讓白彩離開嗎?阿史那衍有些擔心。
“那你覺得如何安置白彩?”阿史那衍問。
司馬霆勾唇深意一笑:“讓他為朕的邊境子民做些實事,權當抵了之前他犯的錯。”
阿史那衍稍稍安心了一項,道:“這倒也好,她人活泛腦子也靈透。”
“你回突厥,先在這裡祝你一路順風了。”司馬霆舉起手中茶杯,肅容道。
阿史那衍點點頭,目光越過司馬霆飄向遠方,“借你吉言。”
“哥哥,你真的要走嗎?我們兄妹好不容易才團圓。”白貴妃拿著繡著岸芷汀蘭並流光月色的蜀錦帕子,細細的擦拭著眼角的淚珠。
白彩對此毫無所動,為了迎合氣氛,白彩道:“我一罪臣就滯帝都,恐有人藉機對娘娘發難。再者……”
望向白貴妃尚未凸起的小腹,白彩笑道:“不只我,白家,都指望小皇子能拉我們一把呢。娘娘切勿傷心,當心,有傷鳳儀。”
一聽這話,白貴妃淚珠子就跟關上閘門似的,截然而止。
白彩心裡諷刺的想:“這該是多麼的想當皇后啊。”
白貴妃低低的吩咐了貼身侍女幾句,侍女會意的退下,沒一會兒,便奉上一雕有蒼勁古松的深紫色檀香木小匣。
裡面是幾溜兒整齊的銀錠。個個閃著銀光,小巧可愛。
“這些盤纏,還請哥哥收好。”許是白彩快走了,白貴妃越發達和顏悅色。
白彩能留下,她憑空多了助力,這無疑是錦上添花。但是,就憑白彩之前的所作所為,他留在帝都。恐怕言官一天到晚,什麼也別做,光是參白彩就夠了。況且,白彩又是個目下無塵,很會招惹是非的人。
白貴妃心裡思量了好久,發現,與其讓白彩留下,倒不如打發的遠遠的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