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美國成功學》的王小平、16歲的楊哲……孩子們大概從來沒有那麼自由過,於是早來的鬆弛和大肆炒作反倒讓他們失去了方向,沒有變聲的男孩開始對暴力誇誇其談,一個初潮沒來的女孩也開始對性娓娓道來。這更像是一場成|人小說的模仿秀,在他們的世界裡我們已經找不到在人們正常意識裡他們應有的童真,孩子們不知道吃了什麼催生的藥,個個成熟得激素過剩。
老人們常說得了病的雞才下雙黃蛋,我不知道這個說法是否有科學性,但眼前越來越多的少年作家在名利雙收的情況下,確實變得有些古怪,從他們的文字裡已經很難辨認長著一張孩子臉的人是娃娃還是成|人……“早熟的蘋果好賣”,如若大量使用“成長激素”催熟,即便豔若桃花,也不一定香甜,再將這蘋果擺上地攤兒,它就永遠失去了成熟的機會。
《北京娃娃》、《正在發育》、《都往我這看》、《我是天使我不騙你》、《本領恐慌》、《再造地獄之門》……是這些書讓它們身後的創作者一夜之間大紅大紫起來,不過,成功的多一半要歸功出版商的市場意識,每本書印出來之前總能找到一個炒作的點,而娃娃們的書最大的特點就是年齡越小越好,書的內容越成|人越到位,“拔苗助長”之後,被媒體與出版商吹出大天的孩子們成了神童,紛紛退學回家埋頭造車,打造成名人的韓寒成了少年們的偶像,他換來換去的跑車在北京街頭總是那麼惹眼,據說他又被某個出版社聘為名譽編輯,這讓更多的孩子都奔著他們心目中的夢想去了,以為人人都是韓寒。
他們喜歡把自己的小說命名為“殘酷青春”小說,一個女孩或者男孩的14歲到18歲之間的歲月就那麼輕易殘酷下去了。“殘酷青春”這個詞近年來被偽藝術青年和偽文學青年都給用濫了。可是依然不減春樹這樣的孩子們的熱情,我們可以聽九丹或者虹影講述一個令人驚歎的情愛故事,我們的眼睛可以而無動於衷,但面對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講述自己和十幾個男人上床的經歷而不動聲色的時候,我們被青春的殘酷嚇壞了。
過於世故的孩子以為出書就能出名,就能不考試而成為重點大學的特招生,就能前途無量。如果蒼白也是時尚色彩,我們還能說些什麼呢?
孩子們大概認為出了名以後兜裡揣著一支簽字筆,懷著一顆“平常心”,到處簽名售書就能發家致富,就連他們的家長也夠不冷靜,那些沾了孩子光的父母,也開始紛紛出書撰寫孩子是怎麼成名的。
他們是寫作天才還是文化快餐業的童工?10歲左右就有30多歲成|人的見識,娃娃作家們比著扮酷。中國這麼大,出韓寒一個“異數”也算正常,但可怕的是,又呼啦鑽出了這麼多“超韓寒式”的“小作家”,委實讓人瞠目結舌。照這麼下去,一心想著名利的娃娃們,估計很快就會活活地叫人家給“捧殺”了。
到了年末,八十年代後期作家群又開始顯露頭角,一家出版社已經策劃完成了這套叢書,那些稍微長大了的孩子似乎已經喪失了被炒作的價值,新人們又閃亮登場了,關於Xing愛的描寫更加惟妙惟肖,關於青春的萌動更加撲簌迷離。
是誰製造了他們,家長?書商?孩子們在無辜中肆意發育著,他們又成了誰的偶像?
2002正在成為歷史,在即將過去的一年裡,少年作家們就像一枚雙黃蛋,被各種媒體以各種方式炒作著,他們在盛開,同時也在迅速枯萎。有的孩子說:“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我就當作家去。”溫床上的蛋還在不適宜的溫度下孵化著,不是說少年不該成為作家,只是希望他們在編故事的時候少涉及一些暴力,少把精力放在性上,至少我認為那不是屬於童年的顏色。
一年裡會滋生很多書籍,更會推出很多作者,在未知的年份會催生什麼樣的蛋無人能知,我想,所有的人都希望他們是寫作天才而不是文化快餐業的童工。
撕開漂亮糖紙
漂亮的東西總是能激發俗人的慾望,就像那些漂亮的外國小糖果,放進嘴裡,難吃,吐了,還是阻止不住我們再嘗一塊的念頭,因為光糖紙就顯得那麼高階,有檔次。如果再能看見點小外國字兒,就算把假牙粘掉了,用手擦擦土還得接著放嘴裡嚼嚼。
我就是懷著這樣的心情捧起了《納斯達克的一代》,真的。我是挺直了身子坐在書桌前看的,翻開第一頁的時候我還做了“眼的保健操”最後一節———望遠。
我真羨慕年輕的作者啊,他能把那麼多死了的、活著的名人放在自己的文章裡,像腦筋急轉彎的試題,那些如車窗外不斷後移的樹木般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