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徹執行既定的決策,組織性強、原則性強,在這一點上週恩來無疑是一位得力的助手。
李德沉浸在往事的遐想之中。
作為一名追求進步、追求真理、追求變革的愛國者,忠實信仰、忠實組織、忠實原則,周恩來無疑具備了一個領袖的氣質。
一九三六年,斯諾進入延安採訪時,見到的第一個*領導人就是周恩來:
他(周恩來)是一個傳奇式的人物,他個子清瘦,中等身材,骨骼小而結實,儘管鬍子又長又黑,外表上仍不脫孩子氣,又大又深的眼睛富於熱情,他確乎有一種吸引力,似乎是羞怯,個人的魅力和領袖的自信的奇怪混合的產物……因此,周恩來給我的印象是,他頭腦冷靜,善於分析推理,講究實際經驗。
然而,此時的“三人團”中,儘管博古“頭腦反應很快”、周恩來“講究實際經驗”,但都沒有用,它實際上不過是按李德個人意願決策的機構而已。
因為,李德戴著共產國際軍事顧問的頭銜,擁有絕對的權威:
讓中央紅軍休戰兩日,養精蓄銳,出其不意,一舉突破湘江!
此刻,李德陶醉在自己精心策劃的搶渡湘江的軍事部署中,那雙綴滿笑意的碧藍色眼睛,望向西面漆黑的夜空:
李德彷彿透過淫雨霏霏的夜幕,望見二百餘里外的湘江邊上湘軍、桂軍、蔣軍正窮於奔命;
望見畫有鐮刀斧頭的鮮紅色軍旗,飄蕩在湘江兩岸……
然而,讓李德沒有想到的是,正是他獨斷專行所作出的這一不顧實際的決策,使中央紅軍在湘江幾乎陷入全軍覆沒的絕境。
數萬紅軍將士飲血湘江!
。。
鐵流湧進 二(1)
瀟水河畔,常勝將軍*的目光盯住了全州;永安關隘,臉色憂慮的*仍在回望來路上的毛澤東。
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黃昏,距灌陽縣文市圩北側近十公里、湘桂兩省交界的永安關。
天空飄著霏霏細雨,四野雨霧籠罩,朔風勁吹,冷颼颼的風雨給原本十分寒冷的桂北初冬平添了幾分蕭瑟的氣氛。
雨幕中,一支衣衫襤褸的隊伍沿著青石板鋪就的官道,匆匆行進著,偶爾從前面傳來幾聲催促聲:“快,跟上!”
這支隊伍似乎剛從硝煙瀰漫的戰火中撤離,一個個滿臉煙塵和血跡,衣褲千瘡百孔,腳穿芭芒草編成的草鞋,有的甚至光著腳丫,一臉的疲憊,一臉的困惑。那腳步在青石板上每邁一歩,彷彿是難以支撐住身子似的,顯得無力,顯得沉重。
但儘管衣著破爛,仍裝束整齊;儘管疲憊不堪,仍佇列有序。
忽然,行進的隊伍前方傳來一陣馬嘶聲,正在低頭急行軍計程車兵們昂起頭來,精神為之一振:是咱們軍團長的棗紅馬叫,軍團長就在咱們的前面!
紅軍時期的*
士兵們心情亢奮,步子邁得更快了,猶如一支利箭向雨幕中疾射而去;有的甚至一邊小跑還一邊哼起了江西小調:“一送裡格紅軍介支格下了山,秋雨裡格綿綿介支格秋風寒……”
此刻,棗紅馬佇立在永安關隘的石碑前;
此刻,棗紅馬的主人也佇立在石碑前。
石碑上刻著“永安各隘防堵江永瑤民……清咸豐十年立”等字樣。
棗紅馬的主人轉過身來,望望在雨幕中疾射而去的隊伍,又扭過頭來望望來路,隊伍在匆匆行進著,既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
他忽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種惆悵之情。
他就是這支威震國民黨政府軍、在江西蘇區屢建奇功的共產黨王牌軍——紅一軍團的軍團長。
他就是被蔣介石稱為“戰爭魔鬼”並懸賞十萬大洋通緝的共產黨戰將之一,美國作家索爾茲伯裡稱之的“紅軍中最年輕的雄鷹!”
他就是二十世紀中國共產黨黨史上、軍史上無論從哪個角度切入畫面,都無法避開的紅軍高階將領*!
二十六歲的*身材清瘦,濃眉下長著一雙深邃的大眼,白俊秀氣的臉上,綴著幾分羞澀,斯斯文文的,與其說是一位身經百戰的將軍,還不如說更像一位飽讀詩書的文弱書生。
說他將軍也罷,書生也罷,或者說他少年持重,老氣橫秋也罷,此刻的*心沉甸甸的,破圍先鋒那副沉甸甸的擔子壓在他那年輕而又消瘦的肩上,顯得極不相稱,甚至有些不堪重負。
還有十天,也就是十二月五日,便是他的二十七歲生日,然而此時的*卻看不出一絲的興奮和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