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是你們自己的女兒,你們怎麼想?你們傷不傷心?你們想我支援誰?就因為這小姑娘是普通窮苦老百姓的女兒,我們就能這麼沒有天理良心嗎?抓皮革蘇,在出現阻力的時候,是我高南翔表了態的,無論將來有多麼大的危險,無論面前是地雷,是陷坑,我高南翔都決不後退半步!我已經接到了恐嚇電話,我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從今以後,如果再有人來我這裡為皮革蘇求情,誰來,我要記誰的賬!”臺下的人都感到高南翔今天顯然是過於激動了,把話說得太滿。
會議原打算開一個上午,但只開了兩個小時,就提前宣佈散了會。
會議時間不長,主題也就很集中,效果也就很好。大家走出會議室,不再議論有關皮革蘇的事,不敢議論。高南翔這麼硬,誰還願意留個把柄影響烏紗帽呢!在這一級幹部裡,見了面都握手說笑,非常親熱,但誰也難保自己的同僚不在上級面前打個小報告。行無悔,言無失,祿在其中矣。還是不議論這事為好。於是,就有人說高南翔在省裡、中央都有靠山,不然,哪會在皮革蘇頭上這麼說硬話,辦硬事呢!上屆領導誰敢摸皮革蘇的屁股了?
開完會,高南翔回到自己辦公室,想起萬世耿沒有參加這次會議。他有必要跟萬世耿再談談。
但萬世耿不在家,會前,高南翔下基層後,萬世耿也下了基層,並臨時打回電話,說他不能來參加這個會。他是不是怕坐在會臺上不好說話?不好表情,不好表態?他不同意抓皮革蘇就足以讓人產生種種懷疑,如果在高南翔這種態度下,他還不退縮,還在公開場合為皮革蘇說話,那就更不好交差了;但若在家,遇了一定場合,他非說話不可,又哪能保證不流露出一些和高南翔不同調子的話來呢?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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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富天平6(1)
高南翔這幾天通夜想些事情,總是睡不好,起床也晚了些。今天,他剛起來洗漱完推開玻璃窗看看天邊靜靜的棉絮雲時,服務員小左就來給他收拾房間。紅紅臉蛋的小左笑著進來說:“高書記,你好早啊!”
高南翔說:“還早啊?不早了。”
看著小左在房間裡忙著收拾,高南翔有些不自在起來。一個人住在賓館裡,天天要服務員來給自己收拾房間,他又不免想起當下官場一些緋聞來。
小左在收拾枕頭時,發現枕頭上掉了很多頭髮。她停下手來,仔細地看了看,同情起高南翔來了,說:“高書記,你晚上睡不好嗎?是不是這個房間你住不習慣?”
高南翔內心裡感到一種熨帖,但他暗暗地告誡自己,這樣的場合,這樣的說話物件,這樣的話題是不能再往深處說的,他往門外走了,說:“睡得好,怎麼會睡不好呢。房間也住得習慣。”走到門口,他又回過頭來說:“小左,我出去吃飯上班了,不再回房間。”
小左怎麼答應的,他也沒聽清。
還沒有到開早餐的時間,高南翔在林蔭道上慢慢朝著餐廳踱步。皮革蘇已經抓了,送錢、求情、恐嚇這些事兒也都出來了,說實話,想透徹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當真就有誰能殺了他不成?他現在擔心的倒是昨天罵了那麼多領導幹部,現在他很想知道,會後這些領導幹部有怎樣的反應。初到白鶴,這裡的領導幹部心理承受能力他還沒有底。一個領導如果得不到自己直接下級的擁戴,那就會被架空,就會有很多事情讓自己棘手,就會陷進泥淖裡不能自拔。當然,當面作對的下級可能會極少,然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哪!於是,他給張一圓打了電話,要秘書長收集一下昨天會議的情況反映。
秘書長說:“已經收集到了一些。過天我來反饋些情況。”
高南翔覺得秘書長是得心應手的,就問萬代市長回來了沒有,秘書長告訴他,回來了,昨天下午回來的。
高南翔就急著給萬代市長聯絡,說:“老萬哪,今天上午你到我辦公室來碰碰情況怎麼樣?”
萬世耿回他說:“我也正要找你談些事情。”
八點半鐘,萬世耿來了。
高南翔看了看萬世耿的神色,感到老萬反而顯得比上次心情輕鬆、平靜了許多。這就讓他有些捉摸不透了,這是為什麼呢?是幸災樂禍了?
高南翔說:“老萬,皮革蘇抓起來之後,你那兒有什麼反應沒有?”
萬世耿說:“沒有。現在全市關心這件事的人都知道,我不讓抓,是你堅決要抓。誰還會找我呢!只是苦了你啊!”
高南翔初聽這話有點兒不大好受,這不是把矛盾集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