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含著紅燒肉就跟餘秋裡出了門。
這是一個難忘的冬天。這也是大慶人經歷了最艱難的日子後第一次重新能放歌豪唱的冬天。
“同志們,今年的總結會,我要先說的是生活問題。為什麼?因為我們過去餓了一年多的日子現在終於能夠吃飽肚了啦!”採油指揮部大禮堂內,張文彬的話,引來一片歡呼和鼓掌。
《部長與國家》第六章(17)
久違的笑顏,在鐵人、在大慶幾萬職工臉上重新洋溢。
餘秋裡和康世恩笑得最舒坦。
“我要向大家報告的是:今年我們抽調近兩萬名職工抓生活,種地4萬畝,收穫糧食325萬斤,蔬菜1500萬斤,養豬4344頭,養羊132只,各種家禽2269只,其他牲畜669頭。並且加強了食堂管理,建立起了多功能的作坊43個,發動群眾挖野菜160萬斤,制代食品120萬斤,打豬草1567萬斤,打草籽371萬斤,打羊草606萬斤,基本保證了職工吃飽肚子,體質普遍增強……”
掌聲再起。
“我要插張副總指揮一句話。”吳星峰站起來說道,“你們回去通知所有的職工看一看自己的床鋪底下,有沒有一個口袋。這是根據餘部長的指示辦的,每人20斤黃豆。另外,凡是探親回家的職工,各單位也要發給他們幾斤黃豆帶回去,讓職工的親人也嘗一嘗我們北大荒的黃豆是什麼滋味!”
“油性大!油性大喲!”不知誰冒出這句話,惹得1000多名與會者鬨堂大笑。
大慶人種的黃豆比其它食品確實油性大,但不是石油味,而是高質的營養成份油性。
幾個月後,國務院總理周恩來來到大慶視察,餘秋裡和康世恩親自陪同。此時的大慶到處盪漾著高昂的戰鬥景象和歡樂的生活氣氛,而且六月的薩爾圖正是最美的季節,到處綠草茵茵,馬蘭花迎風盛開。周恩來到大慶會戰的一個又一個基層井隊、採油井和油庫等單位視察。與工人親切交談,問長問短。油井上,周恩來伸手要跟工人握手,工人卻不好意思地縮回油膩膩的手,周恩來一把將工人的手拉過來,說:“我也當過工人嘛!”乾打壘裡,他躬著身子,坐在炕頭向職工家屬問寒問暖。食堂裡,他嘗著石油人自產的高粱米飯,連要幾碗,直誇好吃。與周恩來交往過的人都知道他的酒量,尤其是喝茅臺酒的水平。這回在大慶,周恩來對餘秋裡請他喝的“薩爾圖茅臺酒”更是大加讚揚。其實這酒是幾個職工們在乾打壘裡自制的普通老白酒。在大慶採訪時我專門拜訪了當年“薩爾圖茅臺”的生產地……那棟孤零零被人遺棄的乾打壘,有人說這“薩爾圖茅臺”確實不錯,原因是釀製的原料盡是好高粱米。在走過讓湖路的兩棟又高又大的“乾打壘”時,周恩來立住了腳,問餘秋裡:“這兒誰住了?
”餘秋裡說:“這兒不住人,是我們的糧庫。”康世恩接話:“裡面裝了100多萬斤糧食呢!”周恩來頗為深情地:“重災之年,你們還有這麼多存糧,不容易啊!”然後把頭轉向餘秋裡,感嘆地:“我這個總理也沒有這麼多糧食可調。你把這些糧食給我吧!”
餘秋裡一個立正:“總理,你什麼時候下命令,我什麼時候把這些糧食給你送去!”
周恩來笑笑,又神情嚴肅地望著“乾打壘”,說:“這是職工們用血汗換來的。我再窮,也不能揩你們的油。”
第一次來大慶視察,周恩來當晚就因國務活動返回了哈爾濱。
“看到你們這兒一片生機勃勃,我高興啊!特別是職工和家屬們能吃飽肚皮,還有些餘糧。
我心裡就踏實多了……”深夜,周恩來在列車上高興地與餘秋裡交談。
餘秋裡說,目前我們這兒還僅僅只是在房前屋後搞了點開荒,規模有限。如果總理能同意多給點地,還可以辦個大農場。
“你要多少?”周恩來問。
獨臂將軍伸出右手,將張著的五個手指翻了翻:“十萬畝。”
周恩來笑笑:“十萬就十萬嘛!”
這事第二天就辦成了。黑龍江省委的歐陽欽書記在周恩來總理的一句話交待後,便痛快答應了餘秋裡的要求。
“大慶油田有今天、有明天,我餘秋裡首先不忘的是總理和你……”餘秋裡想用兩隻手握住歐陽老書記的雙手,但不能,於是他只好張開右臂,熱烈地摟住對方,如此少有的動情。
“同志們,在新年鐘聲敲響之際,我還要向大家報告一個好訊息:重災之年,我們在毛主席和黨中央的親切關懷下,在石油部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