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蕭颯站起身來,“我酉時要去宮裡看看。”
這次沈穆清和蕭颯是特意帶了孩子們來西山別院給大太太請安的。
大太太喜歡悅影活潑可愛,子揚天真無邪,蕭颯不在,兩個孩子更放得開。
“去吧!外面天冷,把你媳婦留下來陪我說話。”大太太笑著讓玉簪送蕭颯出門,“路上小心。”
蕭颯向大太太行了禮,沈穆清親自給他披了鶴氅,由玉簪陪著出了門。
只是蕭颯前腳剛走,後腳龐德寶就來了。
沈穆清微微吃了一驚。
不知道大太太派龐德寶去幹了些什麼?
龐德寶見沈穆清在,笑著給兩人行了禮,道:“您派我去打聽蕭成在泉州的生意,我剛得了回信,特來稟告大太太。”
“怎樣?”大太太聲音裡有幾分緊張。
龐德寶苦笑:“成大爺把泉州的生意盤了共盤得了二十五萬兩銀子,借了鼎豐號錢莊,把二十五萬兩銀子全帶到了臨城老太爺那裡。和五爺合夥的幾樁生意也都把股份讓給了五爺。”
大太太一聽,眉頭立刻緊鎖了起來。
“還帶著陸姨娘從揚州的宅子裡搬了出去,宅子裡的傢俬,箱籠一件也沒帶。”
大太太一怔:“那老爺。”
“老爺讓人撬了鎖,請了牙行的人去看宅子。”龐德寶嘆了一口氣,“看樣子,是要把那宅子賣了。”
大太太呆住,半晌才心不在焉的朝著龐德寶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下去歇著吧!”
龐德寶應聲退下。大太太滿臉困惑的對沈穆清道:“三十幾年了,難道她就這樣搬了出去不成,我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
沈穆清卻覺得蕭成這樣意氣用事,恰恰表達了他對蕭詔這種安排的憤怒。
就像一句話:沒有愛,哪來恨。
既然恨了,又怎會讓對方那麼輕鬆而退。
等沈穆清帶著孩子從西山回到南薰坊時,揚州那邊又有新動向傳來。
“等到買家去看房子的時候,陸姨娘突然披頭散髮的衝了過去,說這是她的房子,誰也不準買。牙人拿了地契房契,她突然一把奪過來撕了,還說,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外人別插手。買家看這樣子,怕麻煩,立刻不買了。牙人失了契約,只好讓小廝叫了大老爺去,重新到官府裡補了一份契約。”龐德寶頗為無奈,“陸姨娘就鬧到了大老爺那裡。老爺避而不見,只管事把陸姨娘強帶到了成大爺那裡。還放出話來,說陸姨娘帶著蕭成幾個離家,只要陸姨娘一日不回蕭家,陸姨娘和蕭成幾兄弟就與臨城蕭家沒有任何關係!”
沈穆清愕然。
沒想到蕭詔會避而不見。
“大老爺這話一說,全揚州城的人都知道大老爺是什麼意思了。不僅有人去勸成大爺,也有人去勸陸姨娘。特別是漕幫的現任幫主陳大青。大老爺當年獨闖漕幫的堂子,漕幫沒有人能出手製得住他,沒有辦法,這才尊了大老爺為幫主。後來大老爺帶著漕幫,生意一年比一年做的大,硬是把那些草莽給折服了。江湖上提起漕幫幫主蕭詔,哪個不伸大拇指。如今大老爺雖然讓了賢,可江湖威望在那裡。陳大青初掌漕幫,正是立威的時候,大老爺在揚州,他又怎能肆意行事,親自請了成大爺喝酒吃飯,勸他帶著母親早點離開揚州回蕭家去。”
沈穆清微微點頭:“他們留在揚州,的確會讓很多人不快!”
“誰說不是。”龐德寶搖頭,“成大爺原也是八面玲瓏的人,現在自陷其中,做起事來就有些糊塗了。不僅拒絕了陳幫主,還當場拍桌拂袖而去。說什麼,你陳大青要做走狗,不要把我們兄弟拉進去。
氣的陳幫主臉色鐵青,當天晚上,就有人往陸姨娘和成大爺住的地方丟死雞。”
沈穆清臉色微變,遲疑道:“雖然說人一走茶就涼,可這也太快了些吧?”
“成大爺和您想到一塊去了,都懷疑是大老爺暗示那陳大青乾的。”龐德寶道,“在家生了一夜的悶氣,第二天一大早去找大老爺理論。”
“那大老爺怎麼說?”
“大老爺根本不在揚州。為蕭家的一樁生意去了關外,要到開春才能回來。”
“這樣說來,根本就是陳大青的主意?”
“陳大青這個人,桀驁不馴又有雄才,整個漕幫,只有大老爺能壓住他幾分。”龐德寶低聲道,“您以為那蕭山入獄的事就那麼的簡單,說起來,蕭山在漕幫長大,幾個紈絝子弟欺壓行院中的人而已,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