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美麗而又安詳,靜靜地匯成了一副暈開水彩的、令人心神俱醉的畫面。
忽然一大片烏雲來了,它們蠻橫地遮蓋了清晰的視線,將乏著花香透著體溫的場景無情封存。朦朧的,接著是灰暗的,天空隨之繳械投降,讓出了記憶中大段大段的豔陽高照,輾轉成每一個日落無月的夜,從此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荒草在心裡大把大把地生長,就像是每到畢業季就會感覺到瘋狂掠去流逝的時間,它們總會在恰當的時間跳出來,一見面就指著你的鼻子說上一通:喂,這並不是夢,這一切真實而可信,或者說你不願相信也不得不信!
翌日,峭壁之下,還是原來集合的地方。
除了長孫茉以外,他們每一個人手裡都拿著兩個不同大小的石塊,那東西是昨兒個見過的,石塊上面還帶了把手,相當於現代人使用的啞鈴,小的一鈞(注:一鈞等於三十斤),大的一石(一石等於四鈞),而他們正是一手一個一大一小提在手上,保持著蹲馬步的樣子。
至於長孫茉,則先是被無桓罵了一通,說她居然忘記了昨天提醒的事情,也就是帶“啞鈴”來報道,弄得對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後來等他罵的差不多了,才有人去提醒說是人家長孫茉昨天被罰跑步去了,根本就沒聽到。
“算了,你再去跑一兩圈好了!”
就這樣,長孫茉再一次上路了,而這一次跟昨天比還有些不同。
喵的,絕對是故意的!
長孫茉看了眼左腳上被綁上的“啞鈴”,又瞧了瞧右腳上更大的一隻,頓時連殺人的心都有了,你說你綁就綁了吧兩隻腳的重量還不一樣,你是不是得整死我才算完啊?
本來拖著至昨日其就疲憊之極的身子,能趕上集合的時間都是多虧了好心的室友幫忙了,你這是不打算讓我今天吃飯的節奏麼?
但是,當長孫茉走走停停跑出了大概百來米的時候,她聽見了呼呼喝喝一陣喧鬧的聲音,她循聲望去,這一看可不得了了。
一隊隊的傭兵各自提著大小不一的“啞鈴”,有的甚至還一隻手提了兩個(或許是用來平衡重量?),要知道這時候的一斤換算做十六兩,卻也跟現代的一斤同樣重,這古人的力氣得有多大啊?
啊啊啊,可憐自己短胳膊短腿還是小身板,光是看著他們大氣也不喘就一陣莫名的憂傷啊有木有?
而且,接下來的事情,也讓長孫茉趕緊把掉地上的下巴撿起來,準備讓它再掉一次。
話說她是圍著山跑的,沒多遠就是造型各異的山壁。
那些人看到長孫茉像個被禁錮了腿腳的囚犯一般行走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血來潮了就想在她面前顯擺顯擺,於是一個個地跑去山壁上蹦跳。
雖然時間持續的並不長,可你還真別說,光是在地形條件苛刻的山壁上的那點時間以內,那叫一個如履平地!
喂喂,這好像不是在拍武俠電影吧?
我真的能像他們一樣?
長孫茉表示懷疑。
唔,都看愣了,人走了都沒發覺。
良久,長孫茉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終歸回到了現實,又想了想自己若想離開組織,就必須接受比當前還要艱辛和嚴格的訓練,心裡就像是有兩個小人互相拉扯自己一般地難受。
一個小人垂頭喪氣說,nonono,咱不練了,天知道那傢伙還會有什麼變態的法子來整自己,才兩天而已,就這樣了!誰他喵受得了以後的日子?
而另一個小人卻是昂首挺胸,接受吧接受吧,無論有什麼都接受吧!你都沒努力又怎麼會知道自己不行?最起碼去做了,不管成功失敗,你以後就不會後悔!
“我…接受,我…堅持。”不知過了多久,後者終於迎來了勝利的曙光,長孫茉抬起頭,眼神裡爆發起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神采——我要離開,我要昂著頭離開!
“離開?嘿嘿嘿!”暗中監督她的教頭副手笑了,也不知道他是認為長孫茉太過天真了,還是覺得開始有些認可對方了。
“做得到麼?”
以後咱暫且不管,單就今天的訓練任務而言,已經大大超出了新人能承受的範圍,更何況這個新人她毫無基礎。
在暗處躲著的還有一個人,葉孤旻面露擔憂地看著長孫茉緩緩行進。
那個無桓還真是個小氣鬼呢!
但葉孤旻也沒有絲毫想為對方求情的意思,畢竟只有接受最殘酷的訓練,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達成她自己的心願。
第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