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自己的幾百名,跟著他們一路從融州殺來的手下,被殺得只剩這麼點人,高飛目眥盡裂,陳麟與王輝亦是憤恨交加。
仇天凌卻是暗自冷笑,想著這是你們蠢,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還以為你們真有資格與宣慰司談判?
對於仇天凌來說,這鬼盜三兄弟原本就是打算利用完就算,一來,將鬼盜團伙成功剿殺,原本就是軍功一件,目前在越嶺一帶,能夠賺到軍功的機會可不太多。二來,南劍宣慰司與鬼盜合作,陷害正一教的事,一旦傳出去,對宣慰司的名聲可不太好,他怎麼可能在事後,真的讓這些盜匪活著?
在他看來,鬼盜三兄弟不與他們合作,那早已被他們剿殺,與他們合作,也不過就是早晚要死的、被利用的棋子。只是,他在外頭安排的人,竟然沒有將那些鬼盜剿殺乾淨,被逃了一些人出來,這個卻是出乎他意料的事,一時間,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高飛、陳麟、王輝奮起殺出,與那幾名逃出的手下會合在一起。這二十多人好不容易在秦二所帶的人的幫助下,逃出生天,又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這裡,從龍虎山的後山悄悄尋路登山,衝了進來,與三位當家會合,原本就是遍體鱗傷,此刻終於見到三位當家,猛的拜倒,失聲慟哭,聽得群雄亦為之悲切,想著這就是相信官府的下場。
竟然將自己底下的弟兄害到這種地步,鬼盜三兄弟只覺羞愧難當。
高飛猛地轉身,朝群雄大聲道:“眾位好漢,是我們錯了,這位執法真人與龍虎山少天師,我們以前從未見過,也沒有任何勾結,龍虎山的原少天師張浩一不是我們殺的,我們的說辭全都是這位仇將軍的安排,將我們藏在龍虎山的,其實是這位……”
將手猛的一指:“龍虎山的弘道真人!”
群雄原本也就在懷疑這點,此刻聽得高飛當場翻供,更是鬨然,龍虎山眾道士亦是怒容滿面,原來他們的弘道真人從一開始就在暗助西天師教,想要幫助西天師教吞併龍虎山。
“張形正,你還有什麼話說?”張據池猛然喝道。
張形正面紅耳赤,事態急轉直下,已經超出了他事前的想象,“吃裡扒外”這可是江湖上最鄙夷的、沒有義氣的事情。
他下意識的看向仇天凌,如果不是有這位宣慰司副使明確表示站在他們這一邊,他其實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
仇天凌心想,這裡人多嘴雜,跟這些江湖上的蠢貨去講“王法”全無用處,於是給張形正使了個眼色,然後大聲道:“這些匪類殺人越貨,信口雌黃,一會說他們是龍虎山執法真人窩藏,一會說他們是龍虎山弘道真人窩藏。但是眾位放心,不管是誰窩藏,我宣慰司都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來人啊,將這些匪徒和張據池、張形正、張韶等全都押走。”
張形正叫道:“我張形正對龍虎山一腔熱血,天地可鑑,願隨大人前往官府明辨是非,若有犯法之處,任由官府處置。”
那些官兵便要將張據池、張韶等一同押走,然而龍虎山眾道士既已知道,他們的弘道真人與宣慰司勾結在一起,陷害執法真人和少天師,哪裡還願意讓他們就這般被帶走?一些有血氣的,竟是衝了上來,在一些江湖好漢的幫助下強行將他們搶回。
西天師教太真人張屠圭踏前一步,朝這些龍虎山道士叱道:“此事朝廷自會秉公辦案,你們這般做法,是要陷我正一教於不義麼?”大聲道:“我以第十八代天師名義,令我教弟子,不得妄動。”
正一教中,固然有一些人遲疑了一下,但也有不少年輕人,與群雄破口大罵:“用這種誣告陷害的手段搶奪天師之位,你沒有資格做天師。”“難怪寧翰林寧可將真經公佈天下也不願意將它交還,若是交給這種奸佞之人,還有天理不成?……
在眾人的大罵聲中,張屠圭卻只是冷笑,驟然舉起手中丹書,喝道:“天子所賜丹書在此,誰敢說我不是天師?”
仇天凌陰陰的道:“即位典禮已成,鐵券丹書已領,屠圭先生持天子丹書接掌正一教,有質疑者,就是質疑聖上……你們果然是要造反嗎?”
那些龍虎山道士遲疑了一下,如果是在即任典禮之前爆出此事,他們自然能夠據理力爭,但寧翰林雖然揭穿了這場陰謀,卻也還是遲了一些,此刻張屠圭已經當眾接領了天子丹書。
要知道,從第六代天師起,“天師”之位,實際上是靠著朝廷敕封,正是因為有朝廷的名義,龍虎山才能名正言順的成為“道門正宗”,也使得天下道者,無一人敢自稱天師,即便是張屠圭在巴蜀創下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