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和成瀨綠打招呼,八齒的職業微笑,在成瀨綠看來怎麼都像是諷刺。
這場官司說起來真的沒什麼可以爭議的,上次那場案子,大家還有無數的證據,庭審過程高~潮迭起,結局出人意料。
而這次顯然要遜色許多。
優理這邊依舊是作為成瀨財團首席律師的長瀨律師出陣,而成瀨綠這邊卻換成了老牌的上野宏。這位上野律師說來也算是聲名遠播,但是比起先前的渡邊,怎麼說也是差了不止一點兩點。
雙方各執一詞,爭執不下。裁判長只好宣佈兩日後開庭再審。
短髮少女微笑起身,向著四周鞠躬,禮儀好的就是作為對手的成瀨綠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當得起“大和撫子”這樣的稱號。
其實成瀨綠很羨慕優理,可是這樣的羨慕從來沒有人知道。
小時候,她被送到成瀨家,雖然說是當時成瀨財團掌權人的女兒,但是從未被承認過。
成瀨綠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成瀨美奈可以叫成瀨瞳為母親,而自己卻只能卑微的叫她夫人。
在成瀨綠的記憶裡,成瀨家神奈川的主宅是自己童年生活的全部。那裡有自己的父親,有許許多多漂亮的和服,總有進進出出忙綠的傭人,還有精緻的庭院和漂亮的紅楓。可是除了父親什麼都不是她的。
即使年齡幼小,她也能清楚的記得成瀨瞳看自己時那種冷漠,也許是有恨的吧,可是時間太久了,很多細節已經記不清楚。神奈川的成瀨宅永遠是那麼的寂靜。每個人都像是提線木偶一樣,按照著早已經設定好的程式,一步步的進行。父親看自己的眼光,甚至於看美奈的眼神,雖然很溫柔,可是長大以後才知道那根本就是懷念。她不知道那個樣子的懷念是屬於她那位從未見過的母親,還是父親僅僅只是在懷念他失去的尊重和那些流逝的時光。
可是,她卻永遠記得,每到週末,整個死寂的宅子就像是被喚醒了一樣。聚集了一週的力量每到週六的中午就爆發出來。
那個時候,每到中午十一點三十分的樣子,成瀨家主宅門前就會出現一輛白色的很漂亮的小轎車,車上有位看起來很嚴肅的老爺爺,還有一個總是穿著不同的漂亮和服,長相普通小女孩。
後來她才聽人說坐在車裡的那個嚴肅的老爺爺是日本國寶級的匠師成瀨直人,也是成瀨瞳夫人的父親,那個長相普通的女孩子叫做成瀨優理是成瀨家下任家主,家族地位甚至比父親和瞳夫人都還要高。
告訴她的人叫做藤堂靜。
在成瀨綠的印象裡,那是一個溫柔的姐姐,她用好聽的聲音問:“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不和大家一起玩喃?”
那時,院子裡有無數的傭人,有四個好看的像是畫裡的神仙一樣的男孩子,還有成瀨家兩位真正的大小姐。
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的自己,除了這個好看的姐姐,沒有任何人。
當時是怎麼回答她的?成瀨綠早已經不記得。只是記得那個女孩拉著自己的手,走向站在院子中間一身紅色小振袖的成瀨優理。那個頭髮短短的,長相普通的孩子,眼睛裡有著濃濃的不滿和厭惡。
年幼的自己根本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只有怯怯的躲在溫柔姐姐的身後。
那是成瀨綠第一次面對面的站在成瀨優理面前。
一個怯弱,一個憤恨。
後來成瀨綠陸陸續續從傭人們的閒談中知道了自己身世。她躲在成瀨宅最偏僻的院落裡哭泣,那時年紀10歲的成瀨美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喂,綠。你為什麼哭?”長髮少女長得並不像是她的姐姐那樣普通,相反的,成瀨美奈很漂亮。
那種漂亮並不因為她年紀小而被人忽略,那樣的長相配合著她身上昂貴的和服,還有她臉上懵懂的表情,讓同樣10歲的她忍不住回道:“我不是瞳夫人的女兒。”
“我知道啊,大家都知道,但是你還是父親的女兒啊。”長髮少女說的天真,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
“真的麼?大家都知道。”
“嗯,外公上次告訴姐姐的時候,我也在旁邊。”
“是嗎?”女孩微微一愣,沒有下文。
“綠,給你,擦眼淚吧。姐姐說女孩子最好不要輕易哭泣的。特別是成瀨家的女孩子。”紅色和服的女孩大方的遞出自己精緻的手絹,並且搬出自己最喜歡的姐姐來,希望能幫助蹲在地上的女孩趕快的振作起來。
成瀨綠微微點頭,小心的將手絹收好,卻沒有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