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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我只怪她,走就走,為何要帶走這家積攢多年給老二娶媳婦的星點銀兩。這家憨厚老實的人居然還能咧著乾裂的嘴巴用悶而憨厚的嗓音告訴我們:“不怪她。”

臨走時我給他們留下六十兩銀子,是這個地區一個人半生的最大所得。同時竹桑傅砍了那個州父母官的腦袋,然後上報朝廷,另選官員。

可能另選的官員還會貪,會盤剝百姓,卻或許能汲取上個官員的教訓——我們也只能這般希望,再看過諸多城鎮之後。

總不能把他們的腦袋全砍下來吧!!!

那個地方據說是整個大堡皇朝最窮的州縣。

可我卻能見到人人臉上掛著希望的笑容,面對客人他們真誠招待,給與客人最好的待遇和溫暖的感覺。我能感受到他們的知足常樂,他們善良的心靈。

如果缺錢,我可以幫忙,有地方插手幫起。

如果缺少靈魂,那我真的無能為力。

而江洲歐沿縣。是我見過一個唯一沒有靈魂的縣城。

紙醉金迷,燈紅酒綠。

如果缺錢,我可以幫忙。有地方插手幫起。

這兒的人,缺少的卻是基本靈魂。我,只能對著這座沒有靈魂沒有思想的縣城嘆氣。

江洲歐沿。一個算得上繁華的城鎮。有大的客棧,青樓,街上車水馬龍,絲毫看不出這曾經是座死城。但人們的臉上,卻帶不可忽視的死氣。

因為這個地方,幾年前那場大災中死掉大部分人,倖存下來的人們在逃離家鄉之後又被無情驅趕回來。原因只是怕這座軍事重鎮無人防守,造成損失。

遊兵散勇在街上橫行霸道,老百姓臉上帶著漠然的麻木,對一件件不平事袖手旁觀甚至起鬨看熱鬧。

心,陣陣隱痛。

是身體仍殘存王秀花的意識嗎?所以面對曾經熟悉的家園會難過。

竹桑傅的情報來源說,王秀花家有一門遠房親戚留在歐沿縣。是縣城中大戶。當年那場災荒沒有牽連到他們家,他們家卻對王翠花,對所有親戚的不幸袖手旁觀。

如今不幸輪到他們身上。他家中小女兒被駐守著附近的一名參將看上,硬要納做第八房小妾,如果是單純男婚女嫁也就罷了。那參將野心大得很,看上他們家的家財,非要霸為己有。

達鄂小心翼翼問我是否先去拜訪有錢親戚。

他在旁邊笑笑,說:“先去百合村。”

看他一眼。兩人對視而笑。

最瞭解我的只有他。不回家鄉看一眼,始終難以心安。哪怕只是去祭拜祖墳,最先回到的也該是自己家。而那位有錢親戚…若非只剩他一家王秀花的聯絡,我才不要去理會這等見死不救的富貴地主!

百合村在幾重大山之中,是個連馬車都無法行駛的窮山溝。我們一行跋山涉水在羊腸小道上走了整整一天。

十歲離家,居然有人認出我,叫著我的小名兒:“花花,花花”趕著問我是否當年逃難出去的王秀花。

花花?我還蘭蘭呢!

原本有所顧忌,不敢承認。

雖說在某些人看來竹桑傅此行已不是秘密,但他的外出辦差仍屬機密,不得聲張。我怕會妨礙他的正事。

他卻微笑的上前拉開老太太拽著我的手,主動握住那雙蒼老、乾裂、洗不淨泥土的手,道:“老人家,她是王秀花沒錯。您是?”

那位老太頓時老淚縱橫,上前來用力拍打我的肩膀:“你個沒良心的狠娃吆…一去多年怎就不知捎個信兒回來……”

心下驚訝。

看這位架勢與王秀花應該關係非淺,怎的貴大爺當年未曾提起這號人物?

客氣有禮相問:“您是?”

老太太聞言那叫一個悲痛。更加用力拍打我,邊拍邊喊:“我可憐的兒啊可憐你這些年不娶,苦等你媳婦兒!如今你媳婦兒連娘都給忘了啊…你個沒良心的孩子…”

恍若晴天霹靂打在我的頭上。

兒?媳婦?娘???????

搖頭連連苦笑:“老人家別開玩笑了,當年我不過十歲,怎麼會成為您的媳婦兒?”

老太太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你個沒良心的狠心娃!我兒奇山跟你是打小定的娃娃親,如今你大了,出息了,不認賬了!!”

本來就被她鬧得頭痛,又跑來一大群村民圍觀。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鬧得我頭都大了!

天色已晚,連夜趕路回去不可能,只得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