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午時。
整個長安都因為李元興而燥動著,可李元興卻拿著一根魚竿,正靠在一塊巨石上一邊午睡,一邊享受著午時的陽光,山中的陽光是柔和的,暖暖的讓人想美美的睡一覺,魚兒已經將魚鉤上的食兒咬走了,可李元興卻一動也沒動。
“殿下好雅性呀!”蕭瑀坐在了石頭旁。
李元興伸手扶了一下草帽:“蕭老想通了嗎?”
“老朽依然認為,上邦大國對小邦,要麼以德安撫,要麼雷霆之擊。”
“蕭老可知晁錯!”李元興追問了一句。
蕭瑀沒說話,他讀史,如何不知李元興說的是誰。如何不知道李元興暗指的是什麼。
李元興又說道:“本王年輕,有些話可能說的重了,不過剛柔並濟才是正道,水到渠成才是我所追求。除非不得以之事,絕對不勉強自己。勉強就是賭,賭國運。眼下大唐不足以徵高句麗。”
“我巍巍大唐……”
“蕭老!”李元興打斷了蕭瑀的話:“蕭老可通算學?”
“雖然不敢說精通,亦知!”蕭瑀對李元興還是非常客氣的,至少李元興這個人作的事情他認可,只是作事的過程他不接受。
李元興坐了起來,先是將魚竿收回。
“從長安到建安,蕭老以為如何運糧?”李元興問了一句似乎是不相關的話。
蕭瑀沒有回答,他雖然懂算學,但是卻不懂這個。
李元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糧船經河運,過洛陽,再逆流而上至幽州。這需要半個月時間,一船可運二百石,每船上有船工七人,這七個人半個月可以吃掉一石糧食。我算的粗,不過大概應該是這樣!”
蕭瑀點了點頭,他認可李元興這種演算法。
“再加上搬運,轉倉,二百石到了幽州減少的並不算多。但幽州再到建安,一千二百里。一輛馬車,加兩個人,可以運五石,這一千二百里,少說也要走上一個月時間,那麼運到建安,就只有三石了,人吃馬也要吃的。”
蕭瑀似乎明白了。
“殿下,上次轉運幽州的糧食,再到遼城與建安的,消耗有多少?”
“事實上,到幽州,消耗約一成。誰敢說路上沒一點意外呢。但到了建安,只有四成了,如果是在冬天,那麼能有三成就不錯了。前隋打遼東,真正敗,是敗在這後勤上,沒有一個強大的後勤,打個屁的仗!”
李元興竟然暴了一句粗口,這讓蕭瑀很是意外。
“兩成消耗到建安,達不到這一點,本王不會對高句麗開戰的。前隋有多少人死在運糧的路上,有多少士兵是因為吃不飽而沒有戰力的,遠征高句麗,從長安到高句麗,足足四千五百里。”
蕭瑀聽懂了,起身後一禮:“是老朽糊塗了!”
“這一次,一定會和高句麗簽下停戰協議,絕對不會結盟。我們的理由是你提出了條件,自然是應了承諾才可以結盟,否則,就開戰!”
李元興信心十足,他相信八個月的準備,讓他完成遠端高句麗第一步,還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高句麗要一口一口的咬,步步為營的吞下。
“老朽不解,殿下安排老朽在這裡,可以作些什麼?”
李元興把魚竿交給了蕭瑀:“其實很簡單,把心靜下來。三個月後,秘密赴遼東。有些事情老程作不好,本王需要一位德高望重之人,比如蕭老您。來幫本王穩住遼東,因為那裡不僅僅有我大唐軍士,還有靺鞨、契丹兩族。”
“老朽懂了!”蕭瑀這就算是答應了下來,具體的任務自然會在出發時作一個安排的。
李元興把魚竿留下,自己去了礦區。
杜如晦來這裡,可不是為了陪蕭瑀的,他是來查賬的。
這裡沒有管事的文官,文官小吏只是作事,真正主事是伍斌,一個看似是武夫,卻是非常冷靜的人,更何況還有狡猾的杜雙魚在幫著他。
在守衛的安全方面,謝科訓練了一支夜林箭的弓兵隊。
這夜林箭,就是在夜裡,不憑眼睛,只憑耳朵聽。根據敵人在林中行動所發出的聲音就在黑夜射殺的一種本事,這一支弓兵隊才三百人,再配合其餘的刀盾兵一千五百人,卻將這礦區守的滴水不漏。
“一刀,產量可以再提高?”杜如晦翻看著賬本,慢條絲理的問著。
伍斌搖了搖頭:“不行,除非再給某二十臺蒸汽機,三萬火雷管。某一但挖到主礦脈,日產白銀礦石十萬斤。怎麼也能弄出幾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