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下了值匆匆趕回徐府的徐增壽,拿著一張禮貼,興沖沖地往花園跑。適才家僕告訴他,衛國公世子又來了,正在後花園向徐達請教兵法。
“真是事多。”徐增壽腹誹道。他已看出來鄧鎮對徐妙錦心懷“不軌”。在他心裡,好妹夫自然是朱棣。可謝氏與徐輝祖卻正好相反,對鄧鎮橫插一腳在朱棣與徐妙錦之間,頗為歡迎。這讓徐增壽感覺有些鬱悶,因此,他見了鄧鎮,通常沒有太好的臉色。
“爹爹!”徐增壽高喊著奔進後花園,便看見徐達滿臉欣慰之色,對著鄧鎮輕輕點頭,嘴裡還誇獎道:“確是如此,世子能舉一反三,於兵者之道,悟性甚高。”
“孃親……”徐增壽一轉眼便看見謝氏也坐在一旁,趕忙收斂了腳步,低下了聲音,小心道,“孃親也在這裡呀。”
“你這孩子,成日這般魯莽,何時才能有世子這般有禮。”謝氏含笑著嗔怪道。
“孃親……我著急嘛。爹,吳王遞了禮貼來,說是在有間客棧宴請,讓我和妙錦妹妹一同赴宴。”徐增壽說著便將禮貼遞給了徐達。
“哦?”謝氏皺眉道,有些奇怪地說道,“吳王怎麼會邀請妙錦赴宴?”
“有女眷嘛!吳王這次回京,可是攜了王妃的。王妃舊日在京時,與妙錦交好,如今遠道而來,豈能不找舊友敘敘?”徐增壽解釋道。
“倒也有些道理。”徐達點頭說道。
“呵呵,謝夫人,吳王昔時在邊關與小侄也有一段交情。今晚小侄也在受邀之列,不若稍後小侄與徐兄弟一同前往吧。”鄧鎮接過了話,微笑地對謝氏表示願與徐家兄妹一同赴宴。
“哦?賢侄也受邀?那便麻煩賢侄照料好他們兄妹二人。你知道,壽兒他貪圖口舌之慾,只怕對妙錦照顧不周。”謝氏一聽鄧鎮一同前往,登時放下心來。在她心中,鄧鎮實是女婿最佳人選。所謂岳母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因此,在稱謂上便用上了“賢侄”,與徐達審慎的稱呼鄧鎮為“世子”,有些不同。
“好說,定不付謝夫人所託。”鄧鎮一口答應,心裡樂開了花。
徐增壽眼裡閃過一絲不屑的神色,但在徐達面前,他不敢造次,只得點頭稱好。
“我去告訴妙錦妹妹。”徐增壽看不慣鄧鎮,又急於向徐妙錦通風報信。便一刻不停地往徐妙錦那裡奔去。
“真的?”徐妙錦聽說今晚可外出赴宴。驚喜萬分。抓著徐增壽的手臂,不敢相信地重複確認。
“千真萬確。還有,阿寧說,晚上有個驚喜給你。讓我一定要將你帶到。”徐增壽神秘地笑道。
“我就換上衣衫。哥,你也快去整飭一下,咱們這就前去吧。”徐妙錦立刻便要打扮。
“妹妹,哥還告訴你,鄧鎮那老小子也要一同前往。”徐增壽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徐妙錦。
“什麼?”徐妙錦一怔,“鄧大哥也一同前往?”
“什麼鄧大哥?”徐增壽一聽這稱呼,登時跳了起來,“妙錦。他什麼時候成了鄧大哥了?”
徐妙錦臉上微紅,低著頭說道:“前日他與衛國公夫人一同前來,孃親說大家皆是通家之好,不必世子小姐般稱呼,顯得疏遠。讓我依序稱呼鄧世子為大哥。”
“哼!”徐增壽臉上顯出怒色,憤憤道:“我看孃親被大哥給迷糊了,成日便想撮合你與那老小子,也不想想他與燕王如何能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哥,待會見了面,你可別這般直衝衝。”徐妙錦拉著徐增壽的手,為難地說道,“怎麼說他也是世子,而且這些日子常常來府裡拜會爹孃,不時還拿好些東西來孝敬。”
“哼!狼子野心!”徐增壽再次冷冷地鄙視了鄧鎮一番。
差不多快到寅時,三人便一同前往有間客棧。有間客棧開張當晚,徐寧曾辦了個小型慶功會,召集了徐增壽、朱棣、何保等人共同慶祝。因此,徐增壽對有間客棧早已輕車熟路,很快便將領著兩人到達了宴會堂,找到了今晚朱棡請客的地方——高升廳。
廳裡早已來了好些人。諸如湯和家的小子湯鼎、吳王朱橚、傅友德家的傅忠等人,皆已列坐期間。徐增壽因生性憨直,急功好義,頗得人緣。一進門,便有數人招呼。
“阿壽,許久不見了!聽說你被你家老子提溜到都督府了?”傅忠快人快語,當先一把摟過徐增壽的肩膀,嘻笑道。
“哥哥可別提這事兒了!”徐增壽立刻把頭搖得象撥浪鼓。“可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哈哈!”幾個小子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