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姐,醒醒!”馬麗蘇捏了捏徐寧的鼻子。徐寧憋著氣醒了過來。惺忪睡眼茫然得很,她很困。昨晚的茶雖好,但喝了一宿,卻讓徐寧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到了三更才迷迷糊糊睡著。
“徐寧姐,哥哥他們要出發了,你快起來吧,我們去送送他們。”馬麗蘇焦急地說道。
“嗯……”徐寧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對對對,我都睡忘記了。”
當徐寧與馬麗蘇匆匆洗漱完畢,奔出小院趕到木府門前時,木氏三兄弟、朱能與馬三寶等人已經整束完畢,齊集府門前的大樟樹下。樹旁栓了幾匹高頭大馬,正低頭蹶著蹄子,長鬃飛揚,顧盼生姿。
徐寧著實被嚇了一跳。她見過的真馬其實也不少,公園裡拍照數十張,內蒙古草原上騎著顛簸得大腿內側起水泡,但這樣矯健俊美、別具風姿的雄壯大馬,徐寧可從來沒見過,更別提靠近。她牽著馬麗蘇,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似乎沒有注意到她們的馬兒,迅速來到那些正待出發的男人們身旁。
“哥哥!”馬麗蘇奔向馬三寶,抱著馬三寶的胳膊,將頭埋在馬三寶懷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昨晚馬麗蘇尚且鎮定得很,鼓勵哥哥要好好當兵,爭取升成軍官。今天分離在即,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嗚嗚……”的哭聲,象驪歌般輕輕敲打在各人心間。
馬三寶撫摸著妹妹黑軟的頭髮,眼睛發酸。自從被迫離家以來,雖然顛沛流離,飽受欺凌,至少他們兄妹不曾分離。如今這一別,卻不知何時能見面。雖說軍營也有休沐,但他初入軍營,幾時能輪休尚未可知。想到兄妹二人一路相依為命,他心裡充滿悽苦,竟也淚光瑩然。
木隸等人見二人此等小兒女態,不覺好笑。他們幼年均在戰亂中度過,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對此小小分離,早已習以為然,自不放在心上。
徐寧見馬麗蘇哭得傷心,也不禁眼眶發熱。她上前拍拍馬麗蘇的背脊,柔聲道:“蘇蘇,哥哥去當兵,很快就可以回來了。不用怕,姐姐會陪著你的。”
馬三寶感激地望了徐寧一眼,輕輕推開馬麗蘇,伸手輕柔地擦掉了馬麗蘇掛在小臉蛋上的淚珠,哄道:“妹妹,乖,不哭了。你在家裡好好待著,聽徐寧姐的話,勤快些,等你將論語全本學完了,哥哥就回來了。”馬麗蘇乖巧地點點頭,哽咽地說道:“哥哥我會聽話的,你早些回來。”
須臾,徐達與曾氏兄妹也到來了。徐寧見他們三人從曾府走出,心中生出疑惑,徐達昨晚怎麼歇在曾府?他是兩府長輩,曾府又有女眷,按理還是按禮都應該宿在木府才對。
“徐姐姐,你也來啦。”曾妙錦親熱地與徐寧打招呼。徐寧拋去心中疑團,笑著對曾妙錦點點頭,“是,來送送他們。”
曾妙錦一雙妙目淨望向木隸,滿臉不捨。曾壽卻愁眉苦臉,對徐寧道:“前日約定,徐寧你可不要爽約。”徐寧掩嘴笑道:“記得啦。”曾壽最記掛的仍舊是飲食問題。
徐達對木氏三兄弟說道:“你們都整理妥當了?”木隸點點頭。木爽與木??詞強嘧帕常?勻揮朐?僖話悖??磺樵浮?p> “那便出發吧,天色不早了。此去營中快馬需半個時辰。若緊著些,或許還能趕上晨操。”“什麼?!”木爽木??肷??簦?朐?俁允右謊郟?揮砂?玖p> 朱能牽過馬來,眾人翻身上馬,揮手出發。徐寧再度驚訝地發現,馬三寶的騎術竟然也像模像樣。看來木隸所說的馬三寶身上有秘密,確非虛言。徐寧思量之下快抓狂了,這曾家木家有秘密,自己身上有秘密,便連馬家兄妹也有秘密,真是一團亂,理還亂。
自從早上與馬三寶分離後,馬麗蘇的情緒一直不高,獨自一人坐在小院臺階上,沉悶著不願開口。徐寧知道馬麗蘇雖然年紀尚小,但嘗過世間冷暖,心思已很細膩,擔心她無法開釋心情,便提議前往鳳陽大街,想著借逛街來轉移她的注意力。臨出門前,徐寧將幾塊自制的糕點包好放入斜挎包,早上趕得急,兩人都沒過早飯。
鳳陽大街還是如此熱鬧,人聲鼎沸。廣場中央還有雜技藝人在表演。走索、驃騎、飛錢、拋鈸等不一而足。馬麗蘇畢竟是小姑娘,注意力很快便被驚險的吞刀踢木吸引,頻頻驚呼,慢慢地從與馬三寶的離別傷感中走出。
看了一會兒,將近午時,徐寧便拉著馬麗蘇來到了一家“慶豐”茶館歇息。上了茶後,徐寧取出包中的糕點,玩得有些飢腸轆轆的馬麗蘇,雙指拈起一塊便一口咬下。
“慢點吃。”徐寧拿出包裡的手帕替她擦了擦臉。徐寧是獨生子女,沒有兄弟姐妹。自從來到明朝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