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存的將士圍在任之四周,一隊人被突厥兵團團圍住,不管是從數量上,還是體力上,他們這群人想要殺出重圍,都不怎麼可能。任之將長劍提起,用衣襬將上面的血跡抹去,回頭朝著身後計程車兵們微笑道,“你們怕死麼?”
不遠處的馮巖最先高聲應道,“我等願隨元帥廝殺至最後一口氣!”
在他身後,將士們齊聲吼道,“我等願隨元帥廝殺至最後一口氣!”
任之揚唇,右手緊緊地握住劍柄,直指阿史那阿吉的胸口,“那麼本帥便與你們一起,同生共死!”
阿史那阿吉似乎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提起手中的彎刀,朝任之指了指,“我今日便會讓你明白,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霸主!這中原的大好河山終有一日,都會落到我的手裡。”
任之的嘴唇微微抿起,冷聲道,“有我在一日,就一日不會讓你如願。”說完他驅動烏致,朝著阿史那阿吉奔去。
突厥兵自動分開一條路讓任之朝著阿史那阿吉奔去,卻又將他的後路封死,將他與正安軍完全隔離開來,將任之與阿史那阿吉圍在其中。
阿史那阿吉打量著任之,唇角的笑意絲毫不掩蓋,“終於有機會近距離見到你了,你還是跟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只一眼就讓人心動。哪怕現在你渾身浴血,我依然覺得,你是我見過最美的男人。”
任之忍不住輕笑出聲,“我以為五年前在山林之中我就讓你清楚,不能以貌取人。但願一會你死在我劍下的時候,還會那麼覺得。”
阿史那阿吉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如果是我,絕對不捨得你在戰場上如此危險地廝殺,我會為你建最壯麗的宮殿,為你尋遍這世上的珍寶,只要你高興。不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也沒有機會將你帶回突厥。”
“你怕是太過自信了。五年前,你在我面前十招都過不下,現在又怎麼敢如此誇下海口?”任之不再廢話,提劍就朝著阿史那阿吉攻去。阿史那阿吉輕嘆一聲,與任之纏鬥在一起。
不過五年的時間,阿史那阿吉彷彿換了一個人,不再像是五年前那樣輕鬆,加上剛剛太久的廝殺,任之已覺疲憊,漸漸地開始覺得力不從心起來。只一分神,任之便感覺到肩上一痛,他側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頭插著一支利箭,箭頭髮黑,明顯是塗了毒藥。
全身的力氣在那一刻彷彿全被抽離,任之跌下馬背的一刻聽見阿史那阿吉朝著手下吩咐道,“其餘人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京城。
段以賢正埋頭翻看奏摺,蕭平輕手輕腳地端了一碗東西進來,小心翼翼開口道,“陛下,這是尚食局的林先專門為您煮的補湯,她說,王爺離京前特意囑咐了她在您的飲食上多加註意,她不敢不從,還望陛下全都喝掉,省的王爺回來,拿她試問。”
段以賢笑著搖頭,“誰敢拿她試問?她身孕已足,怎麼還親自下廚,等將來浮生回來怕是會埋怨朕。”說完,他放下了手中的硃筆,接過了那碗補湯,漫不經心地喝了幾口,隨口問道,“屏兒睡了麼?”
蕭平點頭,“剛剛去看過,公主已經睡下了。”
段以賢無奈地搖頭,“任之不在,也沒有人能管得住她,連朕的話,她都不怎麼聽。每天晚上睡覺都得一群人費盡心思去哄,真不知道過幾年會怎麼樣。”
“大概是王爺不在,公主太想王爺了。”蕭平安慰道,“過段時間王爺回來公主就好了。”
段以賢輕嘆一聲,“現在算來,他離京也有四個多月了。上次收到信說是攻下涼州城就能返程了,到現在半個月了沒有訊息,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從涼州城快馬加鞭回來也得有幾日,怕是這幾天應該就能傳來捷報了。陛下靜下心來等王爺大勝而歸就行了。”蕭平道。
段以賢起身,推開窗,抬眼看見高懸夜空的月亮,垂下眼簾,月色清涼如水,卻不知道那人此時此刻有沒有機會與他同賞這一輪明月。
殿外突然傳來細碎的聲音,段以賢微一怔,向後退了一步,沉聲道,“進來吧。”
暗衛由窗子躍進殿內,單膝跪在段以賢面前,“陛下,幷州趙將軍奉了元帥命留了一部分人守城之後已經回京,不日就將抵達,而司州的林將軍也來信說奉了元帥命回京,這幾日便出發。”
段以賢眉頭皺起,回頭蕭平已經拿了地圖上來,在他面前展開,段以賢的視線在上面掃過,伸手在幾個地名上點過,“九路大軍裡面,只有幷州與司州的兩路距離涼州城最近,他們全都回京,涼州城豈不是孤立無援?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