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華寧錦剛起身,就收到了一個雕著蝴蝶戲花的妝奩盒,她剛洗漱完,就聽了外面有人說話,問過才知道,是宣王派人送過來的。
華寧錦有些不解,不過還是令清秋快快幫她梳好了頭換了衣服,這才坐到了鋪著紅色猩猩氈的炕邊,看著一個穿著一身靚藍大襖,下身紫色馬面裙的白、面婆子走進來。
那捧著妝奩盒子的婆子大約四十多歲,頭髮梳得溜光,腕上足金的元寶鐲子,頭上插著赤銀梅花簪,衣著規整,一看就是在主子身邊得力的。
那婆子對著華寧錦福身一禮,這才起身。
“見過華家七女郎,婆子是宣王府主管爺內院的三管事,夫家姓白,我們爺聽聞女郎馬上就要到了及笄之禮,可是我們爺兒卻因福光寺空了大師的點化,需去南邊一趟,因此恐怕女郎的及笄禮未必能趕得回來,特特備下薄禮一份,請女郎萬勿嫌棄才是。”
白嬤嬤說話十分有條理,語速不緊不慢,一看似有些見識,華寧錦點點頭,由著清冬把那盒子接過來。
“嬤嬤辛苦了,還請嬤嬤回去時帶話兒,宣王的心意,華七多謝。”
回了話,華寧錦讓清冬與清秋帶著這位嬤嬤去西偏房吃了些點心又喝些茶,賞了兩個銀錁子,這才走。
等婆子離開了清冬早就好奇了,連忙開啟了妝奩盒子。
內裡,一對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銀簪正擺在裡面,華寧錦心頭一動,輕輕一拉,果然,內裡還有兩個夾層,分別是一對掐絲銀鎏金蝴蝶花簪,還有是一支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
每一支都極精緻,尤其這對點翠的,上面的草頭蟲栩栩如生。
“好漂亮!”清冬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天啊,這好像比大郎君的還要……”
“說什麼呢清冬!”華寧錦忍不住嬌嗔了一聲。“快放起來吧。”
等清冬把妝奩收起來,華寧錦這才舒了口氣。
“快祭灶了,馬上要過瑞年了呢,忠叔他們也要回來了吧?”
“可不是,忠叔來了訊息,最遲祭灶的第二天就會到尚京了。”青媽媽一邊答話一邊把手上託著的湯遞了過來。“姑娘,快喝碗參湯吧,這些天累著的。”
******************************************
長公主的病勢一直不太好,華寧錦天天忙於中饋卻又沒什麼精力過去天天盯著看,馬上就到了祭灶的日子,而今年明顯的要由蔣氏來領著眾多女郎們一起家宴了。
到了祭灶日的這一天,各家各府都準備著要祭灶,畢竟,瑞年馬上就要到了。華寧錦忙得快崩了,一切雖然有老的規制擺在那裡,可架不住這事情多,東西雜,華寧錦邊看邊學的。
祭社日。
天未亮,華諺帶著各郎君去祭祖祭灶,到了晚上,家家準備的鞭炮放了起來,只是,因為明啟帝的病始終未見起色,街上倒不似以往的熱鬧。
衣剛到幫。不過,依然有著稀稀落落的鞭炮聲,華寧錦站在院中,聽著四周的熱鬧,深厚的宅院,讓那微薄的聲音更加細不可聞。深深的吸了口氣,華寧錦轉過頭,緊了緊身上的鶴氅,捧著手爐往禧榮居的方向走。
“姑娘,您小心些,下了雪,路滑。”清秋小心的扶著華寧錦,一側清冬打著傘。
“大母的病沒見起色?你問清楚了?”華寧錦蹩著眉頭,這些天她太忙了,只是讓清秋過來探問長公主的病,可是,卻想不明白,怎麼就這麼久了,長公主的病依舊不見好?
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讓華寧錦的腳步停了下來,有些疑惑的側耳傾聽,剛剛還有的聲音居然沒有了。
“怎麼了姑娘?”清秋與清冬互看一眼,不明白華寧錦怎麼停下來了。
“你們聽!”華寧錦心頭不解,剛剛是她聽錯了?
“咚咚……” 不同與歡慶的鑼鼓或是鞭炮的喜慶之間,反倒有幾分奔騰之間在很遠處響起,那聲音極低沉,不仔細聽完全注意不到,只會當成馬蹄的聲音吧!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當今還在病中,有哪家的人敢隨意在街上縱馬狂奔?又不是不要命了!
“這是怎麼回事?”天空中,突然閃起了通紅的亮光,那方向,居然似乎是皇宮,華寧錦的臉終於變了。
一轉身,她快速的往長公主禧榮居走去。
尚京城中被震動了,城頭焚燒而起的狼煙伴著皇宮內通天的火光,還有鐵騎錚錚的奔騰聲。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