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學應該是用平常的稱呼,而不是本名吧?”
“沒錯。”
“所以,我想請醫生幫我改運。”彩夏說。
“改名字嗎?”
“嗯。總覺得心裡毛毛的,既然要取藝名,當然是越吉利越好啊。”
“說得也是。”
“其實也不必做太大的變動,只要保持原來的主格,更改外格就行了。”忍冬醫生說,“我還順便算了其他兩三人的筆畫。”
“哦,結果怎麼樣?”
“蘆野小姐的名字非常強勢,雖然不是完全沒有瑕疵,不過,今後繼續朝演藝路線走的話,絕對不會有問題。幫你取這個名字的人,對這方面有研究嗎?”
“沒有,不過,我有個懂姓名學的朋友,也這麼說過。”
我永遠忘不了,深月回答這個問題時的微笑。因為那個微笑跟平常一樣嫻靜美麗,卻同時顯露出無法形容的寂寞與哀愁。
“不過,名字的好壞根本不能信。”
難得聽到她這麼不以為然的說話方式,老醫生好像被潑了一頭冷水似的,直眨著眼鏡後面的眼睛,說:“當然,信不信是你們的自由。身為醫生的我,說這種話也許有點奇怪,不過,姓名學真的很準呢。”
“太可笑了。”一直保持沉默,抽著煙的榊,用嘲笑的語氣說,“我贊成深月所說的,不管是姓名學或占卜,根本都不能信。”
“喲,榊,是這樣嗎?”名望奈志張大凹陷的眼睛說,“占卜不是追女人的必要招數嗎?”
“哼,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個徹底的實際派呢。”
“喲,看不出來呢。”
“我曾碰過一件很好笑的事,高中時,有個朋友說奇門遁甲很準,用那個幫我算命;說什麼可以算出死期。”
“死期?算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嗎?”
“對,只用出生年月日跟時辰來算。我算出來的結果是,會在12歲到17歲之間死亡,而且,死因是謀殺。可是,當時,我已經過完18歲的生日了。”
彩夏很單純地哈哈大笑起來,名望則用讓人摸不清究竟有幾分真實的認真口吻說:“不過,榊,你也不要太小看那種東西喔。八年前,我伯父給街頭卜卦者算命,算出凶兆,第二天就突然去世了。”
“別嚇我了,名望,哪有那種事。”榊滿臉不悅地聳聳肩。
“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啊,對了,”名望轉向坐在身旁的蘭。蘭沒有了平常的霸氣,一直低著頭,偶爾吸吸鼻涕。
“蘭,你也請忍冬醫生幫你改改名字吧?你的名字一定不太好。”
“你是什麼意思!”蘭用有點黑眼圈的眼睛瞪著名望。
“因為你好不容易用身體換來的試鏡機會,就這樣泡湯了啊。”
“名望,”槍中用尖銳的聲音說,“損人也要有個分寸,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是、是。”
“你有資格說人家嗎?會離婚的人,運勢也沒好到哪裡去吧?”
“哎呀,你說到我的痛處了,我好不容易忘了這件事呢。”名望抓著他那頭淡色鬈毛,“啊——回東京後,我得想辦法賺錢,維持我當演員的生活,唉,好悲哀啊。”
“啊,對了,”榊彈一下手指頭,看著甲斐,“說到錢,喂,甲斐,你向我借的錢,可不可以早點還我?”
“咦?”甲斐慌張地瞪大眼睛,隨即低沉地應了一聲“哦”。
“最近我祖父很吝嗇,我已經夠沒錢了,還要應付種種開銷。”
“哦,嗯。”
“你想辦法還我吧。”再強調一次後,榊離開坐位,往沙龍走去。蘭也站起身來,隨後離去,就像昨天晚上的情形。
甲斐目送他們兩人離去,神情凝重地嘆了一口氣。
9
快8點時,剛才那個女人進來收拾餐具。就在她收完時,響起了敲門聲。餐廳裡只剩下槍中、甲斐、忍冬醫生跟我四個人,其他五個人都去沙龍了。
“對不起,這麼晚才拿來。”敲門進來的是那個叫的場的女人,“我找不到比較好的收音機,這臺已經很舊了,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就借給你們。”說完,她伸出了拿著黑色收音機的右手。那臺收音機大約如同一本《廣辭苑》(字典)的大小,的確是非常舊的機種。
“啊,不好意思,”槍中走到門口,接過她手中那臺收音機,“謝謝你,麻煩你了。”
“裡面沒有電池,請用那裡的插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