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有,”名望奈志皺起骷髏般的臉,說,“我回到房間,倒頭就睡著啦。我這個人不管何時何地,都可以馬上熟睡。
在被那個大叔叫醒之前,一直都在夢中。順便告訴你我做了什麼夢吧?我夢到雪停了,我回到東京,追上正要去辦離婚的老婆……”
“好了,”槍中不悅地揮揮手,“下一個,彩夏呢?”
“我跟深月在一起。”彩夏回答說,“我擔心火山爆發的事,睡不著,就去了深月房裡。”
“深月,真的嗎?”
“嗯,”深月瞄了彩夏一眼,“不過,並不是一直在一起。”
“怎麼說呢?”
“彩夏到我房間來,是在12點左右。之後,我們東聊西聊了一陣子。2點左右,彩夏說她好像可以睡得著了,就回房去了。”
“不算是很完整的不在場證明。”
“是的,的確不完整。”
“好,下一個,”槍中把視線移到蘭的臉上,“你拿著忍冬醫給你的藥,第一個回到房間。那之後,你做了什麼事?”
“把藥吃了啊。”蘭輕聲說。
“哦,沒去榊的房間嗎?”
“哪有心情去啊。”
“藥很有效嗎?”
“嗯。”
“你一直睡到天亮嗎?”
“是啊,槍中,你不會是懷疑我吧?”蘭的神情變得僵硬。
槍中緩緩地搖搖頭說:“怎麼說呢,”話中夾帶著嘆息聲,“答應這個調查的工作,我也很為難。以前,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能不能當偵探;不過,基本上應該要去懷疑所有的人、事、物吧?”
“我沒有殺由高。”
“這句話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好過分!”
“蘭,你不是有一陣子很迷推理小說嗎?兇手通常都是那個最不可能的人。”
“不要跟小說扯在一起。”
“我也不想啊,可是,現在,在被風雪封閉的房子裡發生了模仿兇殺案,叫我怎麼分得清楚現實與小說之間的界限呢?”槍中半絕望地說,把視線從咬著嘴唇的蘭身上拉開,再度展開質詢,“所以呢,”接著把視線轉到忍冬醫生身上,“很抱歉,醫生,可以請你說明昨晚的行蹤嗎?”
“我跟名望、希美崎一樣,”老醫生撫摸著白鬍須,說,“回到房間沒多久後就睡著了,在早上被叫起來之前,沒有見到任何人。”
“是嗎?謝了。”槍中嘆了一口氣,“好了,就剩下甲斐了。”
槍中顯得非常疲憊,垂下肩膀來,視線先落在凝視著桌子正中央的甲斐身上,再移到我臉上,“甲斐也有不在場證明,我跟鈴藤是證人。”
我默默點著頭。沒錯,跟我和槍中一樣,甲斐也有不在場證明,昨天晚上的那個問題時間段,他跟我們一起待在圖書室裡。
“不過,還是請他本人來說吧。”
“好,”甲斐張開充血的眼睛,說,“我9點半回到房間後,怎麼樣都睡不著,就去了圖書室,想找本書看。結果,看到槍中跟鈴藤都在圖書室。”
“那時候大約10點半左右吧?”
“嗯,差不多是那個時間,然後我就一直待在那裡了。”
他說怕帶回房間裡,又不想看了,就坐在壁爐前的搖椅上看書。偶爾會聽我和槍中之間的談話,插一點意見進來。等他回房間時,已經凌晨3點多了。
我之所以記得,是因為當時日光室的長箱形掛鐘正好響了起來。我也還清楚記得,當時他看著自己的手錶確認時間後說“已經這麼晚了啊”。
“好了,”確認完大家的不在場證明後,槍中挽起手說,“結果,只有三個人有不在場證明。深月跟彩夏的不在場證明不夠完整;名望、蘭跟忍冬醫生完全沒有不在場證明。單純來想,兇手就在這五個人之中。”槍中看著在一旁默默觀看“不在場證明調查”的女醫生,說:“我也想問你同樣的問題,你可以回答我嗎,的場?”
“你在問我的不在場證明嗎?”她有點驚訝地眨著眼睛,但馬上恢復鎮定,淡淡地回答說,“因為要早起,所以我平常最晚也是10點就睡了。我一向很注意維持足夠的睡眠,昨天也是這樣,10點上床後,就睡著了。”
“其他人呢?”
“你認為我們之中有兇手嗎?”的場挑高眼角,反問槍中。
“雖然白鬚賀先生那麼說,可是,我還是不能漠視這個可能性,你能瞭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