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竹掀起眼,“有問題?”
莫辭從來沒這麼後悔過,方才他怎麼沒衝到屋內喊兩聲表姑娘。
“你這是什麼表情。”
莫辭收起一臉的苦相,站得筆直。
沈聽竹抖落手中絲絹,上面是用磚粉劃出的四個字。
報官
土匪
沈聽竹理所當然道:“她都出招了,我豈有不接之理。”
莫辭:“屬下還是去抓藥吧。”
*
高熱讓林輕染幾次昏沉沉睡去,身上難捱的癢意又使得她輾轉反側的醒來,她睜不開眼,眼皮都是滾燙的,反反覆覆之下,意識越來越迷朧。
藥煎好,沈聽竹親自端了過去,才推開門,便聽到一聲聲極細的,摻著哭腔的泣吟,他眉心輕擰,幾步走到床前。
林輕染躺在床上,衣袖被她高高撩起,領口更是扯得鬆散,無意識地撓著自己,抓疼了又禁不住孩子氣的低聲嗚咽起來,眼角溢位溼溼的淚漬。
看清了狀況,沈聽竹沉下目光,“別抓了。”
林輕染才不聽他說得什麼,小手胡亂在手臂上抓,粉香玉膩的肌膚輕易被抓出紅痕,沈聽竹截住她的手腕,冷斥道:“還抓?手還想不想要了。”
惡狠狠地語氣讓林輕染在睡夢中都嚇得縮了縮。
消停了一會兒,林輕染又不安地動起來,沈聽竹才放下藥碗,回頭就見她又在抓了,嘖了一聲,輕拍開她的手。
林輕染縮回手,捂在心口,眼睛也不睜,扁了下嘴,就嗚嗚地哭起來,“疼……疼……”
沈聽竹見她跟開了閘似得哭個不停,不由得皺眉,他注意著力道不會打重了……不過小東西異乎尋常的嬌氣。
“讓我看看。”
沈聽竹想將她的手拉出來,卻被林輕染死死捂著,淚水打溼了眼睫,哭得一抖一抖,一個勁的小聲呼痛,“疼,疼。”
嬌嬌憐憐的模樣讓沈聽竹沒了法子,只能哄道:“不疼不疼,我瞧瞧。”
林輕染好像是聽進去了,慢慢鬆開手讓他瞧。
手背上連個紅印都沒有,沈聽竹簡直要懷疑她是不是裝的,他抬起眸,林輕染還在抽泣,紅潤的唇也可憐巴巴地癟著。
沈聽竹几不可聞的輕笑了聲,真的替她揉了揉手背,“還疼不疼了。”
小姑娘漸漸平復下來,乖巧的模樣讓沈聽竹滿意微笑,“甚好,比雪團乖憐得多。”
被打疼了一次,林輕染不敢再抓了,小聲哼唧,
“……好癢。”
勾出的尾調兒,嬌顫似鶯囀。
沈聽竹似笑非笑地勾唇,將視線落在林輕染泅紅的眼皮上,口吻淡淡,“這是指著我伺候你呢?”
修長的玉指托起林輕染的手臂,沈聽竹垂下眼睫,頗有耐心的輕撫著她起紅疹的地方。
他的手很涼,指腹貼在灼燙刺癢的肌膚上異常舒適,林輕染皺緊的眉頭舒展開,鼻翼弱弱動了動,膩糯地哼聲。
還真是個嬌小姐,長興侯府的姑娘夠矜貴了,也不似她這般。
沈聽竹看了只愈發覺得有趣,“還沒誰讓我這樣伺候過。”
他拿過瓷瓶,拔下瓶蓋,指腹沾上藥膏,仔細抹在她手臂的紅疹上,原本像是開在雪中的紅梅,塗上濃褐的藥膏,變得不太好看。
沈聽竹皺眉輕嘖了聲。
藥效上來,折磨著林輕染的奇癢褪去,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恍惚看見身畔坐著一人,偏瘦的身形,眼簾半垂,眼睫覆在眸前,專注的眸光似蘊水般柔和,眼下的淚痣更添了幾分多情……
淚痣……林輕染眼中的迷惘頃刻散去,烏黑的瞳仁縮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