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否則立時就將你剁成泥肉。”阿雎心頭一軟,口氣雖然還兇硬,面上的表情終究是軟了幾分,俏臉一燙,用力的拽出自己被扯住的那片衣袖。
“咳,早知你是隻見死不救的雌老虎,還不如那姓蘇的女人眉眼溫柔?”東關仁故意搖頭嘆息。
阿雎俏臉一怒,手掌一翻,一道精光閃過,便衝那搖頭的東關仁刺去,男人笑意微微,出手如風,一把擰住她的手腕,忽然湊上耳畔,認真道,“阿雎,有沒有人說過,你生氣的模樣,極是好看。”
俏臉微微一怔,阿雎手一鬆,匕首“鏗鏘”一聲落地,阿雎別過臉去,不再理會他。
這一幕,看的坐在一邊剪花枝的徐大貴,嘆息搖頭不已,這點子小伎倆,哥早三百年就學會了,怎麼偏著女人看這厲害,還吃這一套?可他徐大貴呢,精通三百多種泡美人的技巧,卻還是孑身一人,終日與花草為伍,以花草為妻女,比如他手底下,這盆他呵護備致的建蘭,便是他賢惠溫婉的大老婆蘭蘭,眾人笑他痴癲,他卻自得其樂,古有先賢梅妻鶴子,傳為佳話,他咋就不行咧!
不過,這三人扒拉著他的花草,往那葉子縫兒裡,到底瞅啥呢?
徐大貴好奇起來,忍不住躡手躡腳的過去,湊到三人身後,探出頭,順著三人的視線望去,只見斜對面的賣馬鋪前,一對男女正含笑攀談著什麼,那男的溫雅清俊,眼眸中隱現精光,而女的雖是麻衣粗髻,卻是氣質窈窕動人,兩人堪稱一對金童玉女啊!身邊還蹦躂著一個極其可愛的小男孩。
“這倆人,還很是般配的緊啊,喲,他們的孩子長得也挺可愛的。”
“你,說,什,麼……”一張陰鶩的臉猛一回頭,冷冷咬牙。
被咳了一跳,那徐大貴嚇得“蹬蹬”倒退幾步,腳一歪,差點踩壞了一株建蘭,忙慌著穩住肥肥圓圓的身形,尷尬的輕咳一聲,識趣的躲的遠遠的,吶吶道,“咋,咋了?小的說錯話了?”
“那是他家娘子。”東關仁攏了攏袖子,瞅了雲流墨一眼,憋笑道。
“啊,那男的豈不是姦夫?嘖,沒想到啊沒想到!”看看一臉兇相畢露的雲流墨,再轉頭看一眼那氣質高雅的男子,徐大貴“哦”了一聲,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娘子跟人跑了的欠揍表情……
雲流墨的臉更黑了,俊顏上烏烏沉沉,眼眸中電閃雷鳴,暴風怒卷,彷彿要掃蕩一切,若不是怕動靜太大,打草驚蛇會引得那女人發現自己,他早就上前,“卡擦”扭斷這惱人的傢伙的脖頸。
東關仁見情勢不對,趕忙起身,拽住徐大貴的衣袖,將他好歹拉到店鋪裡頭,悄聲道,“我說,這位掌櫃的,你咋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家主子娘子跟人跑了,心情不悅,你若是招惹了他,可沒有好果子你吃。”心中暗忖,真是個八卦的男人!
“知道什麼是禍從口出麼?我家主子,最喜扭斷人骨。”東關仁攏了攏袍袖,嘴裡擬聲道,“卡擦!”
“啊!是是,我閉嘴,我閉嘴!”那徐大貴駭的一變色,連忙捂住嘴。
“大家都是男人,我懂,我懂!”想到那男人的娘子跟人跑了,徐大貴的冬瓜臉上,不由自主的表露出一臉同情來,甚至眼裡閃現出一點隱痛來。想當初,他的相好便是因為嫌棄他窮,而跟著一個有錢的老頭走了,這種苦澀的滋味,他如何不明白。
“知道便好。”東關仁鄭重的點一下頭,語重心長的拍拍徐大貴的肩膀。
這邊廂,蘇清婉與端木軒正聊的歡暢,兩人細語柔聲,又閒話了一會子,端木軒便告辭離去,蘇清婉則含笑目送他遠去。
那帶著淡淡雅香的袍角一飄,便離開了,只在空氣中殘餘絲絲幽香。
蘇清婉微微吁了口氣,站在這樣俊美無雙的男人旁邊,還真是壓力不小,不說旁的,就說這花鳥市場上一眾千金和貴婦,都被端木軒俊美的身影吸引,因而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呢,那仇恨嫉妒的目光,恨不得將她扒皮抽骨啊!
看一眼和小烏龜玩的正歡的兒子,蘇清婉心中泛起柔情,摸摸小傢伙軟軟的頭髮,“天天,既然你已經得到想要的烏龜了,咱們就回家罷!”
“不要,孃親你答應給我買馬兒的!孃親騙人,孃親說話不算話!”天天嘟著小嘴,氣呼呼的瞪著蘇清婉。
蘇清婉扶額,沒想到小傢伙還惦記著呢,她只得柔聲道,“好了好了,買給你,真是個難伺候的小祖宗。”
那賣馬的老叟,還在不緊不慢的刷著那馬栗色的毛髮,蘇清婉上前詢問道,“大爺,這馬怎麼賣?